“哟,今儿跟谁置气,这般脸色。”
“都是五品,但凡府上的事,都由他说话,我这五品就似个下人,不做也罢。”
“那可由不得你,你这五品是王上封的,可不是路边捡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啊,听你这口气,又是燕五得罪爷了,给秀兰说说,替你分忧分忧。”
“也没什么,就是说话不好听,老是压着我,赵四爷今儿请吃饭,非得拉上燕五,这燕五呢,说赵四爷要置地,来东事府就成,何必这般客套,还问我是不是收了赵四爷的银子。”
“这管得也太宽了吧,当初要不是你,也有他燕五的今天?”
“可不是,罢了罢了,倒酒来。”
“爷,大中午的喝什么酒,晚上赵四爷不是请客嘛,不能失了态,明面上的事,还得给燕五一个面子,怎么说他也是主事,好在他不过问这经手,你何必再与他明算账,这赵四爷给的银子,就不给他了,他让你受这明气,你就让他受暗气,如何?”
“哟,还是娘子精明,你说得有道理,往常都是我把一箱一箱的银子送到他府上,也不作清点,今儿遇上赵四爷这样的主,只要交上了,往后少不了好处,这样的气,多受些也无妨,娘子,经你这么一点拨,我倒是明白了许多道理,这做人,兄弟归兄弟,银子归银子,不能太实诚。”
受小妾蛊惑,朱大炮沦其敛财工具,但凡要找其办事的,都找秀兰,三五两闭门不见,掌门的就是秀兰的亲哥,还要管门费,弄得东人苦不堪言,又不敢声张。而那日应了朱大炮,又被叫到万户府听差,燕五自是应不了赵四爷的局,却不知这赵四爷要的地足有五十亩,朱大炮偷了印信盖了文书,交到万户府,也就办了下来。
西城的地有几种,一种是官家的公地,比如说种菊的或是修建官舍的;一种是族地,以前万户们拥有土地,如一万户拥地百亩;一种是民地,分到老百姓头上的地;一种是买卖地,就是后两种交易的,只要由百户盖个印信,交到万户府便可。
赵四爷要的五十亩地,自然是东人买卖而来的地,一位客商从十几位东人手里囤积,再转手给赵四爷,赵四爷要用这地,建一纺厂,再卖给西人。而之前客商手里的地,来得并不干净,当中有一户姓黄的,并未画押,其侄儿代收了银子,黄老丈还在城中做小本买卖,毫不知情。
而此时,西城的土地已寸土寸金,城内一亩以上的交易,都要经万户府之手,方可交易,因是东事府报上来的文书,当事的文史也没有注意,也就收录了起来,要不是黄老丈要给女儿造房,卖地一事,也不会东窗事发。
只道是:
本是草堂门前树,却道富贵似锦花;
一朝听得枕边语,贪得无厌留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