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做了杀手,一辈子皆是杀手。
对卢小七这种人而言,能多活一天,就是最幸福的事。
女人的怀抱再温暖,也不如杀人时的血那般热,一个杀手不杀人,在床上抱着女人而活,是一种侮辱,为此,人要杀,女人也要抱,酒也要喝。
“来,再温一壶酒。”
“还喝,都没钱买酒了。”
“钱算什么,我有的是钱,床头那盒子里有金子。”
“啊,你哪来的金子?”
“买酒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女人自是不敢多言,但脸上露出无缘的兴奋,这么多的金叶,足够让她过上好日子,她暗地里省了不少银子,一但男人有事没了依靠,也能养活自己。拿了一片金叶,出了门,却不花金叶,掏出几两银子买了几坛好酒,让伙计送到家门口,搬进屋,却见男人已趴在桌上睡着,便放轻脚步,念着那金叶,走到床头,找开盒子,一脸的金光。
“别看了,不是偷来的,都是你的。”
“啊,你倒是给我说说,这金子是谁给的,说不清楚,拿着也不踏实。”
“放心吧,是马爷给的,让我杀个人,你马上就去西城,把金子带上,如果半个月我没来找你,你就找个人嫁了。”
“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心里没底。”
“那咱们不要这金子,退给马爷。”
“我是杀手,不能退,要退,就得死。”
“你要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
“你又不是阎王,管得了我生死,别废话了,快走。”
“西城那么大,你上哪找我去?”
“云燕楼,你住那儿,在那儿等我。”
女人收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却被卢小七扔了,让她简装上路,找了辆马车,含着泪水而去。
秦东升不是一个好杀的人,弄不好,反被他杀。卢小七明白,此时的秦东升,比以前更敢杀,他死了父亲,又被夺了兵权,处于绝望之中,绝望中的人最有力量,一但失手,马风定会斩草除根,所以他叫女人走,投宿云燕楼,云燕楼是西城驸马的地盘,东城人自是不好下手,何况紫衣门的人。
一直以来,卢小七都认为马风是紫衣门的人,他跟踪过马风,见他与紫衣门的人有接触。
喝着酒,卢小七摸着桌上的铜剑,想着怎么杀秦东升。
唯一的机会,是夜里的灵堂,人少,秦东升疲惫不堪,无心应战。
喝了三天酒,想着秦太师就要下葬,卢小七这才起身,走到秦府门口,看了地形,得知秦府在找伙计扛灵物上山,就到后门应征,拿了五钱银子,被带进了内堂。
“有愿意守夜的吗,二两银子守一晚。”
管事的叫喊着。
尽管有银子,外来的伙计都嫌晦气,不愿意替秦家守夜。
管事的准备再叫喊,见有一人举了手,便道:“就你一人,多加一两,守着啊,别睡着了。”
灵堂很大,大得可以放得下一百副棺材,秦太师的棺材放正中,孝子孝女都在棺材前面跪着,一群僧人围着棺材在做法,灵堂周围站着秦家的下人,都穿着孝衣,角落里便是堆放灵物的地方,扎了许多纸人,有丫环也有夫人,秦太师到了地下,也有享不完的福。
没有人到秦府吊唁,都知道秦太师为什么死,府门外全是太子的人,秦家已经过气,官员们不想惹麻烦,不可一世的秦太师,死了竟然落得灵堂冷清,阴风阵阵,像是一股冤气。
守了几日,秦家的人也累了,没人哭,都盼着早点下葬。
秦东升走进灵堂,坐在一张桌子边上,下人急忙上前来倒茶,水烫了,溅在了秦东升的手上,他一抡手,把下人打倒在地,又要一番拳脚,管家急忙上来带走了下人,免了一顿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