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太平县百姓举行祭祀大礼。
禁了三日后,太平县德高望重的乡坤,到太平府里联名请求,让百姓祭祀,长者们跪在府门前,看热闹者上千,一时就要失控。
府内,范中离与乐不凡愁上眉头,以现在的人手,如太平县要起事,根本无法控制。
“乐知县,这次是西人要祭祀,实新政却不能成旧礼啊,老百姓都指望着这一天能有好年成,不让他们祭祀,怕要生事,中了外人的奸计。”
“是啊,可探子来报,那叛军已到了邻县,这要是杀将过来,咱们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清出一片地来,在地里祭祀,只能是两个时辰。”
“老百姓会听吗,都出了城,再请回来,恐怕难上加难。”
“乱了民心更难,就这么办吧,有什么事,我来担。”
“有千户大人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来人,随我到府前宣令。”
乐不凡到了府前,请长者们起身,大声道:“诸位名儒,祭祀乃西城的旧礼,实新政而不废旧礼,礼部明文,祭祀原照而行,但叛军四起,民众聚集城外,无保身之所,千户大人有令,开北城门出城,只能是族中长者参与祭祀,两个时辰后全部回城,如若不听,那叛军杀过来,可保不了大家的命。”
带头的长者道:“千户大人明理,那咱们就听官家的吧,都回去,说明事理,族中派人前去吧。”
午时,上千百姓由北门而出,在离城半里的龙庙举行祭祀。
有人推来一面大鼓,放在庙前,又搭了香案,摆上供品,各族人站列有序,长幼有别,手中持镰刀锄头,面色沉重。
那祭师手持大刀,砍掉一只羊头,将其拎起,口中念念有词,绕着案台转了三圈,随后将羊头放于案上,跪在面前,百姓急忙跟着跪下,拜了三拜。随后,祭师跳起舞来,跳着跳着,百姓也跟着跳起来。
大鼓响起,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眼看过了两个时辰,百姓还要杀牛宰羊,就地架锅煮着吃,范中离便找来大族长相劝。
“老先生,时候不早了,赶紧让大家回去吧,真要有叛军来,我可保不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千户大人放心,这祭祀祭的是天,自有天帮,太平城这么多人,不怕乱盗,我城中男儿,都已聚集于城墙之上,如有人敢来,咱就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铁骑之下,焉有完卵,避一时灾难,保一方平安,老先生三思呐。”
“嗯,有道理,这样吧,老百姓这么开心,就一个时辰,我们一定走,总得把这些牛羊都吃了吧,千户大人,让士兵们都过来,大家一起吃。”
“不了,保护大家要紧,你们赶紧的,别误了事就好。”
“千户大人高风亮节,敢问是何方人氏?”
“范家庄人。”
“范家庄,那范不离范庄主是你什么人?”
“那是家父。”
“啊,原来是名振天下的范家庄,我就说,千户大人如此通情达理,又爱惜城中百姓,原来是英雄榜后人,失敬失敬,有你在,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前几日有人闹事,那是受了外人蛊惑,我已与各族长者商议,与知县共度难关,不会让那些恶人得逞,新政利民,这是百姓之福,以前的旧制,利益于一些人,我虽为族长,却不利私,族人的利益大于一切,只要为族人好,那就是好事。”
“有老先生这些话,太平县有望头了。”
二人正说话间,探子来报,五里开外,发现了叛军,正朝太平县而来。
锣响了起来,号角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