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刻我的心已经死了。
余夕见我如此伤心,嘴唇都被咬破了,她也跟着我哭,余夕抱着我的头说:“楚天,你别这样啊,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别憋着。哭出来吧。”
我依旧死死咬着嘴唇,我无法原谅自己,因为我才让银狐和孩子惨死在石洞中,我回来晚了对不起他们。
我瞬间麻木起来,仿佛我已经不再是我,我只是一个可怜虫,一个一事无成的可怜虫,我救不了兰馨,让她被人逼着跳海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如今又救不了银狐,让她无声无息地在石洞中蒸发消失,我怎么这么没用。
我就是一个废物,天生的废物,我活着干嘛,要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银狐才对。
“楚天,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的!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余夕抱着我的头,把我的头埋在她的胸前,她要我哭出来,因为只有发泄出来我才能重新振作起来,再这样沉默下去,我非逼出病来不可。
我紧紧咬着牙齿和嘴唇,就是不哭,我没有资格哭,我甚至失去了一个做人的资格。
我和余夕这样抱着近一个小时,突然我彻底崩溃了,眼泪刹不住,老泪纵横,再也忍不住了,最后变成了嗷嗷大哭。
我和余夕抱着痛哭,我哭是因为我心里难过,难过到了极点,余夕哭是因为我难过她也难过,她哭完全是因为心疼我。
大哭一场之后,我在木床上躺尸,直挺挺躺着,就跟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似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茅草房。
我不吃也不喝,也不说话,俨然就是一个活死人。
或许我的肉体还活着,苟延残喘,但是我的心死了,真的死了。
余夕在一旁干着急,她喂我吃东西喝东西,我不张嘴,她就掰开我的嘴巴强行喂我,我把被她强行灌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完全不配合。
余夕没法子,试着开导我陪我说话解闷,我不理她,就当她不存在,或许我连自己都当自己不存在。
我没魂了,却也不闭上眼睛,整日睁开眼睛盯着茅草屋顶。
余夕急得直抹眼泪,开始还跟我说好话劝我,后来索性骂我,想骂醒我,可不管她说什么,骂什么,我都无动于衷,依旧直挺挺躺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我和余夕在茅草屋中住了一个多月了,外面冬雪融化,春天来了。
冬末春初的季节,寒意依旧在,只是多了几分希望。
如今的我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依旧没有从痛苦中缓和过来,余夕依然对我不离不弃,一直守着我。
白天她就去给我弄吃的,晚上就给我暖被窝,其实根本没有被子,只是一种通俗的说法,若不是有余夕,我早死了,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死,肯定活不到现在。
前些天余夕生病了,发高烧,她睡在我的旁边就跟一个火炉似的,本来麻木的我瞬间被余夕给吓醒了。
“夕儿—”我爬不起来,一个多月没怎么吃过东西,能有力气才怪,要不是靠体内一股子气流强撑着,我早完蛋了。
余夕的脸蛋被烧红了,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可能余夕早就病了,一直没有跟我说,拖着拖着越拖越严重。
“楚天—你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余夕有气无力地跟我聊着,她的状态太吓人,高烧至少超过四十度,太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