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直勾勾地对视足足有一两分钟，莫寒慢慢朝我走来，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不是那种气色醉人的酣红，而是被冷风持续吹打过后的暗红。
莫寒在我身前半米左右的距离站定身子，她一直注视着我，就跟她只要不留神我就要消失似的。
“你怎么来了？”
莫寒轻声叹口气：“情不自禁。”
莫寒说完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妥当，就随意问道：“你一直住这里吗？”
我点点头：“昨天下午住进来的。寒寒，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莫寒搓了搓小手，她的小手冻得通红，需要借助一些简单的物理方法取暖。
我想把莫寒的手放在口袋里焐热，但这个动作太暧昧，我不敢也不能这么做。我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莫寒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着头搓了一会儿手，身子没那么冷了才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我身上，她瞟了瞟我轻声回道：
“我哥晚上送我回去的路上聊起你们，他说你和白雨萍下午约在西湖见面，我寻思你来杭州西湖必定就住在这附近，因此我沿着这几条街一个酒店一个酒店问过来，终于找到了。”
西湖附近大大小小的酒店多如牛毛，莫寒一个女人大晚上顶着寒风一个酒店一个酒店地找我。
莫寒说的轻松，可其中苦楚又有谁知。
她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带着一丝心疼的口吻问道：“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莫寒盯着我看了一会，幽幽地说道：“我想，但是不敢。”
听到莫寒略带责备又幽怨的口气，我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敢联系我，其实我又何尝敢联系她。
当我在她和林曼雪之间选择了林曼雪之后，我和她就不该再有瓜葛，她的世界不应该再有我，而我的世界也不应该再有她。
我们彼此都在心里恪守这条界限，不敢逾越。
莫寒的小脸蛋冻得通红，她今晚上一定走了很多冤枉路，我锁着眉头硬拉着她去前面的沙发区坐，每一个酒店大堂都会有一片沙发区供客人临时休息。
“你是不是冷？”我发现莫寒的身子一直在打颤，就关心地问她。
“有—有有一点。”莫寒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可以扛住，不碍事。”
我想了想脱下外套亲自披在莫寒身上，莫寒红着眼睛轻声地说：“你会冷的。”
“我不冷。”我抱了抱胳膊，心不在焉地说着。
再次和莫寒见面，我竟然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我们俩能聊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应该。
本来我俩就不该再见面，我抛弃了她，而她被一个男人抛弃，现在这个男人就坐在她的面前，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交流的基础。
剩下的只有沉默。
莫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只是用大大的楚楚动人的眼睛望着我，可能我在她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模糊，她需要仔细看我才能回忆起一些曾经的记忆。
我不是莫寒，自然不能知道莫寒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我们就这样干坐着，一坐就是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