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弥没有接受好这个突发事件,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立刻被蒋蔓截住了话头。
哎呀,阿弥,就别让你姐为难了行不,我也是看你这两天考试结束时间多才跟你说的,要不然我早替你拒绝了。
蒋弥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松了口,行了,我带他三天。
哎呀,这样不就好了,那小孩今天下午去你那,你那不有间客房吗,你就让他住那,我这还有事呢,先挂了啊。
蒋弥连再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对面就传来了嘟嘟的结束音,他知道蒋蔓的工作有多繁杂,这通电话说不定还是忙里偷闲打来的。
事情已经答应下来,烦也没用,蒋弥也没有准备把这烦躁的情绪迁怒给那个面都没见的小孩。
他撸了把脸,却都摸到了下巴上微微冒头的青茬,还有点扎手。
不习惯这么颓丧的自己,蒋弥拿起干净毛巾和衣服去了浴室。
十几分钟之后,站在镜子面前吹头发的蒋弥已经清醒了很多,下巴处也光洁一片,虽然恍然若失的感觉还在,但却没有那么的痛苦了。
现在都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了,但蒋弥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就是有点渴,想起冰箱里面还有几罐冰啤酒,他从冰箱里给掏出了一罐来。
咕咚几口就是半罐下肚,蒋弥随手把喝剩下的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半躺在了沙发上。
打开手机和舍友聊了聊期末的考试情况,接着就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平时的时候,蒋蔓总骂他整天四处疯四处野,就知道瞎玩。
可那些不久前蒋弥还觉得有意思的消遣玩乐现在却勾不起他丝毫的兴趣,他连动弹一下的劲头都没有。
百无聊赖的蒋弥拿着手机看起了游戏直播,原本是准备做打发时间之用,却看着看着就困意上涌。
就在蒋弥都快拿不住手机的时候,门铃声骤然响起,只轻轻的响了两下就停住了。
蒋弥混沌的思绪清醒过来,下意识看了看时间。
才两点多出头。
昨天蒋蔓是说过人下午过来,但蒋弥没想到会这么的早。
他放下手机,理了理头发,把卷到小腹的T恤下摆重新扯平,等觉得自己没那么邋遢之后,蒋弥穿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等开门之后,入目的先是一双洁白崭新的帆布鞋,干净到蒋弥觉得这是穿着鞋套过来的,才一点灰尘都没有沾上。
接着便是条浅蓝色的阔版牛仔裤,纤细的脚踝,短袖的白T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肩膀上是斜挎的黑色牛津布包。
乍一望去,实在白的有些晃眼,稚嫩的学生气十足。
你好。
随着一声低低轻轻的问候。
蒋弥和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对上了,那瞬他有些恍惚,接着他重重的闭了下眼,再看去时,哪有什么水光潋滟,就是一个白净少年怯生生的眼睛罢了。
真有病啊自己,蒋弥心里咒骂,脸上却挂上礼貌的微笑。
你好,你叫?
昨天蒋蔓说了一堆,却连关键的名字都忘了告诉他。
啊,我啊
看起来内向腼腆的少年被这话问的一愣,白嫩的面皮上绯红一片,手足无措的扯了扯衣领,还露出点锁骨来。
我是李静的弟弟,我,我叫程绽我,我姐没和你说过我要来吗,太不好意思了,就这么突然过来打扰你,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他连连道起歉来。
蒋弥只是想问下名字,却没想到人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赶忙伸手止住少年鞠躬的动作。
不是,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过来,就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而已,根本没什么事,用不着道歉。
少年的白T领口是v字型的,站着还好,一弯腰的话就会垂下来,开口很大,蒋弥刚一低头就把面前少年的清瘦胸膛给看了个对穿,还有那两处粉嫩的红点。
绝了
蒋弥深吸口气,不容置喙的扶正少年的身体。
站好了。
也许是蒋弥忽然有些冷硬的口气,少年的脸上潮红褪去,变得有些苍白胆怯。
啊,该死。
看着少年害怕的神情,蒋弥难以克制的皱起眉头,烦躁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叫蒋弥,知道吗。
少年白着脸点点头,知道。
进来吧,这有拖鞋,都是新的,自己找一双合脚的换上。蒋弥手指向玄关处的鞋柜。
少年没敢再多说什么,拉着自己身后的小行李箱走了进来,拘谨的换上了一双新拖鞋。
蒋弥领着人到了客房,这房间没人住过,定期有阿姨过来打扫,很干净,你就先睡这,可以吗。
少年连连点头。
很好,蒋蔓有一点没有骗自己,这小孩的确又乖话又少。
蒋弥让少年先在房间里面休息,转身准备离开,动作间有些急促,刚迈步却又像想起什么,对了你成年了没。
我已经19了,去年就成年了。少年忙答道。
蒋弥随意的点点头,接着便走了,只留下一句,我去洗澡了,有事喊我。
明明时隔之前洗澡才过几个小时,蒋弥又没出汗,根本没有再洗澡的理由,这也是蒋弥烦躁不已到绷不住脸的原因。
妈的,他之前无意间瞥到的少年胸膛隐隐让他有下身燥热的倾向。
毫不犹豫的把水温调到最低的蒋弥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和不可置信。
他是变态吗,竟然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的起反应?
这太过莫名太过匪夷所思,蒋弥甚至对那个程绽心中毫无绮念,这更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啊操。
与浴室内疯狂自我反省自我惩罚的蒋弥不同。
刚才还怯生生的程绽此时显得非常冷静,他旁若无人的离开房间,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自如的在房子里走动着,浅色的眸子一寸寸的描摹着眼前的一切,他期待已久的一切。
接着程绽眼神一转看向茶几上蒋弥剩下来的半罐啤酒,怔了一怔,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蒋弥的唇紧贴着啤酒罐,喉结滚动的样子。
不由得,程绽的喉间也忽然干渴起来,他拿起剩下的半罐啤酒轻抿一口,然后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
直到蒋弥洗澡出来,他自己都还是一种迷茫惶然的状态。
等看到端坐在客厅的程绽时,蒋弥脑子里就一种想法,就三天,三天而已,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两人的晚饭是点的外卖解决的,毕竟蒋弥的厨艺是公认的不敢恭维。
晚饭过后,蒋弥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再告诉程绽一切自便之后,就毫不犹豫的一头钻入了房间,不打算再出来,以此减少两人见面的机会。
在程绽借着不了解电器使用的由头三次想敲开蒋弥房门却都吃了闭门羹后,他渐渐的沉下了眸子,怯生生的姿态褪了个干净,眉目低垂着,满身的阴郁气息翻腾,白净的面庞被隐没在暗处,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