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达进入到略嫌低矮、潮湿的会议室时,才发现塞拉弗正坐在一群卫队士兵中间飞快地扒饭。他们没有什么挑剔地坐在地上,互相传递着自己收藏的香肠或者是朗姆酒。塞拉弗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别人争抢并咬过的牛排,他将手指吮了一遍,扔掉碗,哈哈大笑着结束了用餐。
“你们继续吃吧,我得离开这儿,这里太闷热了!”
他说着,便脱下外衣,再解掉了衬衫上沿的几颗扣子。汗水已经顺着脖子淌下去了,他的衬衣已经湿了大片。
“什么事,希达?”
“我已经命令百慕大基地输送军队需要的物品。大型运输船还需要半个月才能赶到这里,我以为我们能来得及装配一些必要的武器。”
塞拉弗边往外走,边耸了耸肩,“你完全是在从军事角度上看问题,我的将军。知道为什么我只带了这么点人,这么点船,完全自费地出海吗?除了国防部以外,其他的部门包括行政院都不赞同我的计划,认为那太过于冒险。我们这么做,除了会得罪一个即将兴起的国家之外,还有可能会导致在欧洲的利益共同体产生松动。那些原本就仇恨我们的国家会更加疯狂地实施他们不可告人的企图。葡萄牙、西班牙诸国原本就对我们没有好感,他们会拉拢被我们打击的国家和组织,加入到他们的一方去。”
“可我们不惧怕任何挑战!”希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塞拉弗停住脚步,欲言又止,随后又放缓了脚步继续走出去。他们离开沙袋和铁丝网很远以后,才继续开始了谈话,“我们不能过于强势,希达。欧洲的政策就是联合小国打击大国,历来如此。虽然我们占据着地理方面的优势,但我们仍然想通过在政治上进入欧洲,确立我们的国家权益!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在很多方面照顾到欧洲诸国的利益,需要更加耐心地倾听他们的意见。”
“这跟我们前往不列颠诸岛的目的,似乎并没有关联。”
塞拉弗深深地吸了口充满海洋味道的空气,这是个阴天,风暴似乎要再度降临,这使得很多人都担心起他们还漂在海上的给养了。
“委员会不希望我们过深地介入到英格兰与苏格兰的争端之中,更不希望我们直接出手帮助苏格兰政府的詹姆斯五世。相比于得到意大利财团资助的都铎王朝,苏格兰政府显得既弱小、又可悲。他们实在没有力量来和亨利八世较量。最为关键的是,我们现在没有钱来打仗,最少要等半年之后,我们的贸易线路才能重新开始输血,我们才能将内债还清,才能逐渐充裕,直至达到政变之前的水平。”
希达缄默不语,他虽然是犹太人,但已经很久不经历经济方面的事情了。
“很奇怪吧,我们的政府居然会处在一个困难时期。其实这并不难理解,我们的政策一向是支持资本化的。除非国家的重要单位,例如钢铁厂、造船厂、水泥厂、橡胶厂和研究院等等,其他的都已经开始创造着越来越多的利润。在它们起步的同时,我还要保证国民经济处在健康稳定发展的轨道上。我不能竭泽而渔,拼命扩大税收来保证政府的收入。我也不能不管不问经济运行的情况,而贸然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自古以来,穷兵黩武者基本都没有好下场,依靠强大军事力量建立起的国家,通常都是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