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没打算信谈策这样一个人不抱着老婆就睡不着觉,但想起李峤的话,她扶住房门的手又犹豫了几下。谈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略微有些松动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硬生生挤进了门里,低头将脑袋埋到了她的脖颈间:“老婆,想抱着你睡。”
“今晚上要是随便碰我的话,明天我在这里放一个狗窝,你去窝里睡,”宁奚伸伸手指,冷淡地将他的脑袋戳开,自己回到了床上,“也不准出声。”
谈策唇角微微一动,他从另一侧上了床,十分安分地枕上自己的枕头。宁奚听到身边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忘在中间塞上一个枕头。他看着宁奚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停在了雪白的枕头上。
宁奚的后背很白,因为身体纤细,后背显得有些脆弱。至少从他的角度看,她露出的脖颈脆弱无比,只要轻轻衔住,她便动也不能动。她睡着的时候,他喜欢一寸寸摸她的脊背,再绕到胸前去,把玩那两团绵软。只不过今天,大概什么都不能做。
“我明天准备自己出门,谈策,如果你再跟着我,我真的会生气,”宁奚蒙着被子,忽然说了一句,语气也随之一停,“我说真的。”
谈策停在枕头上的手距离她的脊背只有一寸的距离,他听着她的话,目光逐渐低下来。江医生似乎说过,如果再继续这样做,对宁奚会越来越不好。他原本是没打算搭理那位江大医生的话,只是那天她忽然提起,有一个类似的病人,最后将自己的妻子杀掉了。
她冷静地看向他,问道:“假如有一天,你的情况也发展到你没法忍受宁奚离开你一秒钟,你会不会也做出这样的事情?”
无稽之谈,可是——
他喉咙里像含着一块刚被打碎的玻璃,呼吸间碎片开始顺着咽喉向下滑动,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手掌紧紧缩成了一团。他看向宁奚背对着他的身体,原本打算伸过去揽住她的手,终于慢慢地退了回来。熟悉的耳鸣声响起来,他声音一顿一停,终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而不会显露颤抖:“好,宁宁,今天的事是我不好。”
她出去应该是打算去问周照有关贺池的事情吧,大约他知道的最清楚。周照会怎么形容那一天的情况?贺池忍辱负重在谈叶山身边卧底了几个月,最后挡住了他对准宁奚的枪口。他一向擅长描述这些东西,宁奚知道了大概会哭很久。
自然是,她会发现假如当初他没有通过沉家逼贺池订婚,贺池和她不会忽然分道扬镳,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种种,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在她的眼前。宁奚可能会恨到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红通通的眼睛看向他时,一定充满了怨恨。
看到她那样的眼神,估计要比死还要难受许多分。
想到这里,他轻轻咳了一声,将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抽掉了。宁奚身体随之一动,随即就被他手掌钳制住腰身,用力地压在了自己怀里。
“宁宁,你在打听一个人是吗?”他低头温柔地靠近她的耳边,手臂箍住她纤细的身体,用最亲密的姿势将她牢牢地抱在自己的怀中,“我会让你出去,但是如果你出去是为了知道他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
“你给周映东打过电话了对吗?他也没法帮你,”谈策的语气温柔而轻淡,摩挲着她小巧的耳垂,“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帮你解决这件事。宁宁,同样,我的允许,你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走出这幢别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