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寒川点头。
我尝尝。顾珩北握着纪寒川的手腕,嘴唇凑近瓶口,眼睛却盯着对方的眼睛,含着笑,意味难明。
等下,纪寒川扭头,老板,给我根吸管。
老板把吸管送来了,纪寒川把吸管插|进瓶里,喝吧。
顾珩北垂眼,低头吸了一口,然后嫌弃地扭过头:
甜不唧唧,小孩儿喝的!
纪寒川也想回一句你那啤酒才一股马尿味儿,又怕影响顾珩北食欲,厚道地只在心里吐槽。
伙计很快把菜上齐,纪寒川是头一回吃香辣蟹,有些无处下嘴,他先试着咬了一口蟹壳,嘎嘣,差点嚎出来!
卧槽!顾珩北也吓到了,纪寒川这一口下去蟹壳夹住了下嘴唇,血珠子都眦出来了!
别动别动,让我看看。
顾珩北站起来,先是托着纪寒川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然后他两只手分捏住蟹壳的两边,用力往外一掰。
纪寒川的下唇获救,眼睛里却泪汪汪的,长长的睫毛扇面般扑闪着,真的跟小孩儿一样又纯真又无辜。
顾珩北想笑,又只得忍着: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以前没吃过这个。纪寒川委屈地说。
顾珩北真没遇过这么能克他的人。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坐回去,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只整蟹,打开蟹盖,用筷子挑出雪白饱满的蟹肉,在汁水淋漓的汤锅里蘸了下,递到纪寒川嘴边:张嘴,少爷!
不、不用,纪寒川有些磕巴地说,我自己来
你来什么呀来?你还想把牙都磕了啊?顾珩北不耐烦地把蟹肉塞进纪寒川嘴里,热辣辣的汤汁碾过下唇的伤口,纪寒川一边嘶嘶抽气一边把蟹肉吞了下去。
他的脸也不知是辣的还是疼的,红得就跟锅子里的蟹壳似的。
我可以自己剥
剥了你就吃吧!
顾珩北像是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兴致勃勃投喂纪寒川,纪寒川无奈,又想投桃报李,就把虾和花甲蛤蜊也都剥了,放进顾珩北的碗里,两个人就这么你剥给我我喂给你,把一桌的海鲜都消灭了。
有意思的是,这一切被他俩做得极其自然,谁都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纪寒川:打架我来。
顾珩北:善后我来。
顾珩北:以后吃螃蟹都交给我。
纪寒川:以后的虾壳我承包了。感谢在20201107 05:53:57~20201107 19:5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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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吃饱喝足后当然是去睡觉的地方。
缤纷喧闹的美食街尽头柳暗花明,像是一堆的贝壳里乍然开出一颗璀璨的珍珠,那是一片隐在烟火巷中的高级小区,顾珩北在这里有个窝。
顾珩北开灯,开暖气,给纪寒川找了双拖鞋,纪寒川站在客厅里,转着头好奇地打量。
京大这一爿寸土寸金,顾珩北的房子足有两三百平,分上下两层,一楼客厅宽阔,开放式厨房连着吧台,书房、健身室和影音室都用透明玻璃隔开,所有结构一览无遗。
放目望去满眼的黑白灰,家具和装饰不是精钢大理石,就是玻璃和水晶,人在其间走动,影子投射在角角落落。
纪寒川忍不住心想,这是有多自信和透亮的人,才敢生活在这样通透开放明光熠熠的空间里。
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吗?
嗯?顾珩北脱下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答道,这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他以前也读京大,后来留学了,我来京大后他就把这房子送我了,我重新装修过,顾珩北笑了起来,说起来,送房子给我的时候他要求我不能随便带人过来,你还是第一个呢!
纪寒川没领略到重点,他只是暗自啧舌,这得是什么朋友,一言不合就送人房子啊。
你先洗个澡吧,房间都在二楼,顾珩北领着纪寒川走上旋转楼梯,我给你再找床被子出来。
纪寒川低头看自己一身灰扑扑脏兮兮,赧然道:好。
步出楼梯纪寒川就看到一个大平台,地上铺着白色的地毯和坐垫,中间摆着一个棋盘,纪寒川一眼看到上面零落的围棋棋子。
你会下棋吗?顾珩北随口问。
会一点。
会什么棋?
纪寒川犹豫了一下:什么都会一点,只一点。
顾珩北兴致勃勃道:那一会咱们下棋?他说着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落地钟,还是算了,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纪寒川笑了:好。
你明早有课吗?
有。
早上起来你要跑步的话就在室内吧,刚你看到跑步机了吗?等会我教你用。
好。
顾珩北东聊西扯的,把纪寒川初次登门的那点局促都赶没了。
楼上有两间房,左边是主卧,右边是客房,两个房间其实差不多大,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只是客房里空有家具,其他什么物品都没有。
顾珩北从来没有在自己居处待客的经验,以至于他把一床被子抱到客房床上,又拎了台笔记本过来,就觉得已经安排周到时,客房浴室的门打开了,纪寒川带着一身淋漓水汽哆哆嗦嗦地走出来。
顾珩北脑子里先是一空,继而万马奔腾,四海翻滚,天崩地裂,火树银花!
你顾珩北咽喉发紧,因为肾上腺素骤然间急剧飙升,他的嗓子甚至有些破音,听起来像是愤怒,你怎么什么都不穿就出来了?
说纪寒川什么都不穿其实是不恰当的,纪寒川还穿着条白色的四角裤,他抱着胳膊,上牙碰着下牙,也是万分委屈:
你家没热水我衣服脏了
顾珩北一拍脑门,他忘给纪寒川开热水器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