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一不想得罪谷南伊,硬着头皮道:“这事,将军也是同意的。”
谷南伊这下再没法保持内心的平静,当即被气笑了:“你这是何意?谢初尧同意了的事情,还来问我?”
她就知道,这是谢初尧的主意!
傅流一深知自家主子对谷南伊的看重,见她不高兴了,也不敢强迫,只是赔笑着站在一旁。
谷南伊收了怒意,也不与傅流一为难,只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终于得了夫人的首肯,管家唯恐她改主意,赶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房间里,原本已经平静心情的谷南伊,再也没有心思画她的设计图。
她心里越想越是生气——后院里的一地鸡毛,她都不打算理会了,偏偏谢初尧还要把麻烦带到她做的事业里面去!
把王奇安排进学堂,便也罢了,毕竟他是有真学问的,教书也算认真。
如今又放任明敏进来是个什么意思?!再加上那个不停跳脚、寻麻烦的小玉,真真是不打算让她好过!
谷南伊气得扔了笔。
好啊,谢初尧既然这般放肆地往她的学堂里安插人手,她正好也有事情找他!
带着一股火气来到书房时,谷南伊瞧见,谢初尧正在专心研究一张布防图。
男人见她来了,脸上有些诧异:“你平日里极少来书房的,可是寻我有事?”
他这般问着,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点隐秘的喜悦。
或许她来寻他,也不是有什么事要商量,而是舍不得他不日就要离京呢?
谷南伊没有让谢初尧的好心情维持太久,她开门见山道:“方才傅流一找我说学堂的事,正好,我也想同你商量商量。”
谢初尧收起了布防图,同谷南伊一起,坐到了桌前,“你想同我商量何事?”
谷南伊道:“这些天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过来找我,想要入股学堂。你怎么看?”
谢初尧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反问谷南伊:“这是你开办的学堂,你可愿意有人参股?”
谷南伊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加任何私人情感地分析道:“这学堂虽说是民办,由我来做,可到底背后是宫里的主子,办不好是要担罪的。若是多找几家股东,想来他日若真的出了事,股东们也能帮着解决,再不济,分担些皇上的惩罚也是好的。”
谢初尧见她这般说,心知谷南伊已经把事情想明白了,便道:“你可已经有了股东的合适人选?来寻我,是要问我的意见?”
毕竟,谷南伊不熟悉朝堂上的人,若是她从达官贵人中挑选股东,离不开他的消息支撑。
谷南伊果然如谢初尧所料,道:“是有几家。吏部尚书翟毋、户部侍郎李忠,国子监的几名祭酒也有心参与,再有,就是国公府的三少爷。”
翟毋早在她心里被划去,还有几个见面不靠谱的,谷南伊都没有提。
谢初尧原本神色还算如常,可最后听到“国公府”时,突然心情就像是被蒙了一层黑云,变得极差了起来。
“为何要选国公府?”
谷南伊一五一十分析道:“金家如今有个长公主坐镇,那金小少爷也算正经皇亲国戚了,和宫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者说,国公府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在百姓中名声也还不错。”
男人心中一动——朝堂上的事,谷南伊怎么知道?
是谁告诉她国公府一直是保持中立的?难不成,她已经和金府那个纨绔小少爷商量好了?
谢初尧直接摇头,冷声拒绝:“国公府不行。”
谷南伊没有想到男人会这般毫不留情地否定了她心中最大的一个助力,又想起谢初尧不由分说要把任明敏安排到学堂里面去,感觉荒谬极了。
明明是她在做自己的事业,偏偏谢初尧要插一手,还不准她做这做那?
她是给自己找了怎么样一个拖后腿的“夫君”?!
谷南伊心中不满谢初尧霸道的做法,又深知与他争这些口舌纯粹是无用功,便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男人的书房。
只是在她心底,不知为何,突然对京城失去了憧憬和期待,很想回到安静祥和的谷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