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太后将一块精美绝化的绸缎摆在了冷静和吴三季跟前。
吴三季已经吓傻了,一句话不说,只管浑身乱颤。
关太后面上便露出些不悦,冷声道:“你这孩子真怪,当众死都敢死,见了哀家倒抖个不停,难道我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
“太后息怒,这丫头也是有自知之命,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见不得大人物,所以才要寻死,太后大人雅量,不跟她一般见识。”冷静道。
坐在一边的管容哼一声:“冷静,别不是她跟本宫撒了谎,根本不会裁衣?”
冷静撇她一眼,伸手轻轻摸了摸桌子上布料:“娘娘,我瞧着这料子,做褙子有些可惜,不如再加些厚密的轻纱作配,做件披衫可好?”
关太后略皱皱眉毛:“正服岂是能随便更改的?”
“瞧我这张嘴,净说错话。”冷静轻扇自己一巴掌,笑道:“那就先做正服,剩下的给太后做件披衫如何?”
关太后瞧了一眼抖抖索索的吴三季,一脸的不信任:“这可是上好的缎子,一年只能出这么一匹,若是做不得,不要逞强,还是送到司衣司,让她们做去。”
“是啊,吴三季这小蹄子真是该死,先前竟然说那样的话,若真追究起来,可是欺君之罪。”管容在旁插一刀。
冷静将桌上的缎子捧了起来:“做得,怎么做不得,有些东西不能看表面,这孩子虽然看上去窝囊,架不住一身的好本领,三天之后,太后娘娘等着试新衣罢。”
关太后盯着她的脸,冷哼:“你可不要为了一个奴才赌气,这可不是赌气的事儿,弄坏了缎子,有罪!”
“臣妾明白,臣妾昨晚上亲自试过她的本事,反正臣妾瞧着还成。”冷静道。
“既然如此,那就立下军令状,若三天之后,拿不出像样的成衣该当如何?”管容冷笑道。
“皇后娘娘说该当如何?”冷静反问道。
管容立起来,走到关太后身边,扯着她的袖子,语气娇蛮:“老祖宗,你可听见了,昨晚上我已经向你赔了不是,儿臣偏听偏信,被这个吴三季骗了,儿臣现已经打听清楚,她根本就不会裁衣。
你也看见了,这冷静非要跟儿臣争个高低,竟不顾母后一再阻拦,硬是要揽下这差事,您说,儿臣是不是该让她立下军令状。”
关太后冷着脸点头。
冷静面色平静,心里却似吃了只苍蝇。
永远别低估你的对手,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冷静以为这个在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未进宫就去司设司威胁她的女子,就算不是个傻白甜,至少也算半个傻白甜,可事实证明,人家白甜倒是占着,傻却一点都不沾边。
她还真的没想到,管容竟然玩的如此阴毒。
吴三季的小脸上满是愁若,双腿一屈,要跪下去,冷静生生的将她拽住,扯到自己身后,面上露出相当自信的浅笑:“军令状倒是可以立一个,只是不知皇后娘娘调查来的究竟是不是事实罢了。”
“怎么不是事实,那贱婢根本就不会裁衣!”管容信心百倍的尖声回道。
“娘娘认识吴三季?”冷静紧着问道。
管容换一脸鄙视:“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娘娘既然不认识她,又是如何查出她不会裁衣的?她的原籍江苏,去她老家调查一趟,就算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至少也要七八天,娘娘又是如何一天之间就查得明白呢?”
管容翻了翻白眼,一时噎住,撅着嘴哼两声,再开口声音全便有些发虚:“本宫问过跟她一起进宫的同乡,都说她是撒谎,说她根本不会。”
“同乡又不是同村,更不是同一家出来的姐妹,未必就知道别人会什么不会什么。”冷静道。
关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冷声道:“别吵吵了,冷静你既然说她会做,那这个缎子你拿走,三天之后,哀家要看到新衣。”
冷静应着,却又道:“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自信,说吴三季不会裁衣,想让臣妾立个军令状,那臣妾就斗胆,与娘娘立个赌约如何?”
关太后瞅了管容一眼,管容梗了梗脖子:“立就立,本宫调查出来的绝对是真相,吴三季她,根本就不会做衣裳。”
“那就立罢。”关太后实在让她俩吵的烦心,立马说道。
“若三天之后,送不来新衣,臣妾跪地给皇后娘娘斟茶认错,由娘娘处置,若倘真送来新衣,可不可以请皇后娘娘当众给吴三季赔个不是?”冷静道。
“我给她赔不是?”管容跳起脚来,怒道。
“娘娘你可是一定不会输啊,再说了,昨儿还听中殿的侍婢出来感念娘娘的贤慧淑德,凡事亲力亲为,跟她们,天下众人皆平等,虽然出身不同,可尊严都是一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