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慢慢踱回司设房,拿起未完成的物件,有一搭无一搭的开始做,一只抽屉把儿没做完,司马南推门而入,唬了她一大跳。
“你进来怎么也不提先说一声,人吓人吓死人的。”冷静不由嗔他一句。
“太后娘娘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司马南问她。
冷静点头。
“她可真是有心,顷刻之间,这后宫内外便都知道了,皇上要立则王爷幼子为储君的事情。”司马南叹一声。
“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说!”冷静道。
“不管你说不说,太后她都会让你来背这个锅,只有让你背了锅,我才会屈服,如果我承认这是流言,那就要处置你,如果不承认这是流言,自然要说服皇上达成太后的心愿。
她这只老狐狸,真的是狡猾。”
司马南坐到椅子上,兀自倒了杯冷茶,灌进口中。
“那现在怎么办?”冷静问道。
她应该有很多主意,不该问他这样的问题。
可最近的事情太多,发展的太诡异,实在超出她的想象,何况有司马南在,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无所知的妇人,想依靠他,指望他。
司马南叹口气:“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交给我,这段日子尽量出尚宫局,如果皇上有事,我会派人来找你。”
“你怎么解决?劝皇上立太后娘家侄女的儿子为储君?还是处置我这个倒处散布谣言的人?”冷静见他不肯说出主意,莫名有些烦燥,不耐烦的问道。
“我不会把先祖浴血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外戚,可我更不想处置你。皇上似乎也无意让外戚干涉政权,他已经定好了继位人选,只要稳住刘太后,待祭天大典过后,一切便会云开见日。”
冷静有些愕然,这样的皇帝倒是少见,没有子嗣,却早已经安排好了继位人选,不知道他究竟想把这个皇位让给谁。
若不是太后中意的人,一场宫廷变故必是免不了的。
“那你小心。”冷静低低的说一句。
“冷静,你想念你的家乡么?我曾经为了公事去过,你们家乡山阳县山清水秀,风景怡人。真的让人流连忘返。”
司马南脸上露出笑容,忽然说起这些不相干的话。
冷静咧了咧嘴。摇头:“对家乡没甚印象,被抓的时候太小,只记得家门口有颗桂花树,桂花开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去树下捡飘落的桂花,缠着我娘熬桂花粥喝。”
“你娘熬的桂花粥一定很好喝。”司马南脸上有些向望。
“你的家人呢?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冷静问。
司马南伸手摸了摸下巴:“从记事起,只有一个母亲,我四岁那年便病死了,从此便一个人流落在外,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就捡垃圾,要饭。
待大一大,打得过别人,就开始伙同一帮与我一样流浪的小子一起抢劫过往行人,还差点上山做了土匪。
八岁那年,劫道的时候,遇上一个强人,眼看就要被打死,却被师傅救了回来,从此开始跟着师傅学武识字,也认识了皇上,这样一过便是二十几年。”
“我说你和皇上的感情怎么那样好,原来从小就在一起。”冷静笑道。
“是啊,如果从来没有认识该多好,就算认识,也从来没有深交又该有多好。”司马南的面色却变的忧伤起来。
冷静不懂他的意思。
“冷静,真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就可以离开了。”司马南却又突然开心的说道。
冷静怔一怔。
“不会被人追杀,我可以自自在在的走,慢悠悠的欣赏沿路的风景,若是想回家乡,就回家乡,买一处小小的房子,在门前种两棵桂花树,待桂花开的时候,便熬桂花粥喝。。。。。。”
司马南的声音很温柔,很动听,可冷静听着听着却突然打了个冷战。
按照电视剧惯例,一个人开始憧憬美好生活的时候,通常都是苦难的开始,或是生命的终结。
“司马南,理想总是很丰满,而现实则骨感,你想象的未必就能实现,还是务实点好,依你现在的地位,就算新帝登基,未必会放你走,到时候百废待兴,怕你只会比现在更忙。”冷静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哪知司马南闻言,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冷静,新帝不会不放我走的,新帝将会是个很称职很雄才大略的皇帝,不需要我在跟前碍事,我现在想象的再过几个月,真的可以变成现实。”
冷静闪了闪眼,咬住嘴唇。
“你一定不知道,皇上把帝位给了谁,如果知道,你一定比我还开心。”司马南露出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的笑容,低声说道。
冷静盯着他的脸,心中猛的一颤,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的理想里,竟然没有她。
她重新回想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真的是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