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帝于晚上突发头疼昏厥,御医束手,直到冷静前来,施针熬药忙活了半宿,孝帝方才苏醒过来。
大家方才松了口气。
刘太后哭的废寝忘食,见孝帝醒过来,才顶着哭的红肿的眼睛进来看他。
孝帝见了母亲,也觉心酸,低低唤了声母后,便说不出话来。
刘太后望了望跪在床边收拾针具的冷静,重重的叹口气,半天不语。
“老祖宗放心,皇上无碍。”冷静施礼告辞,顺便安慰了刘太后一声儿。
刘太后瞧她的眼神复杂,嘴张了几张,却没讲出话来,挥手让她出去。
待她走出殿去,方又对孝帝道:“皇儿,看来,你这头疾只有她能治,若不把她留在身边,哀家实在是不放心。”
“母后,她一直在朕身边,没什么不放心的。”孝帝道。
刘太后叹口气:“皇儿啊,你虽然有位皇子,可那位皇子的来由,就是哀家不说,想你心中也明白,是不能继承大统的。
不是为娘的心狠逼你,这继位的人选,你可心中有数?”
“母后的意思是?”孝帝苦笑一声。
“你静娴表姐刚生了个儿子,要不哀家现在与她说,过继一个到你的名下,你意如何?”刘太后轻声问道。
刘静娴是孝帝的舅家表姐,是刘太后的娘家侄女,刘太后要让她的儿子进宫,此心已经昭然若揭。
孝帝舔了舔嘴唇,犹豫半晌,开口:“母后,朕还是想自己的儿子继承大统为好。”
“自己的儿子?难道你还不知道万灵儿生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血脉?”刘太后一脸伤心的说道。
孝帝苦笑一声:“我现在身子尚好,又不会即死,生一个儿子继承大统总行吧?莺儿不刚怀上了么?若不是被人所害,我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不是。”
刘太后的面色凝了凝,叹口气:“皇儿,我们不比平常百姓家,如果不早日确定继承人,怕以后会激起宫变,到时候,哀家我对不起大夏的列祖列宗啊。”
“母后,此事孩儿已经有了主意,继位诏书早已经拟好,收于大光明匾额之后,不会生变,只管放心。”孝帝哑声道。
刘太后怔一怔:“拟好了?你打算让谁继位?”
“母后,朕累了,想睡一会儿。”孝帝躺下去,将身子转过去,不再理刘太后。
刘太后默默坐了一会儿,只得起身离开。
回到仁寿宫,沉思半晌,命管雍将冷静唤了过来。
冷静施礼见过,垂首站在一边。
“冷静,依你看,皇上此疾可能痊愈?你是否有把握将他头脑中的钢针取出?”
刘太后沉思半晌,慢吞吞的开口问道。
冷静摇头。
刘太后的面色变阴,目光闪了闪,挥手让屋里的人全部退下,方又冷声说道:“冷静,你给哀家听好了,你与司马南的事,别以为哀家不知道。
皇上遇刺之事,虽然已经真相大白,可这真相究竟是不是真的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别以为哀家的娘家现在落魄,就制不得你们,百足之虫虽死不僵,你们也休要小看哀家的能力。”
“奴婢不敢,奴婢也不明白太后的话究竟何意。”冷静跪下来,淡然的说道。
“去告诉司马南,立即劝服皇上,让他立则王爷幼子为储君,否则的话,别怪哀家鱼死网破,虽不能尽歼他,也必得熬上十年八年之战,到时候生灵涂炭,江山尽毁,别说哀家没事先提醒他。”
刘太后冷声道。
“娘娘,这都是庙堂大事,奴婢一个女人,并不知晓,娘娘还是亲口跟大将军说罢。”冷静道。
“跟他说?哀家是不会跟他说的,哀家只会跟他兵戈相见。”刘太后冷笑一声,拍案而起:
“如今已是江山存亡的危急之时,你就不要跟我绕圈子了。哀家也是能谈刚谈,不能谈则打,并不怕他,也不会屈服于他。”
刘太后道。
冷静摊了摊手,扭身往外走:“娘娘,若你真的想谈判,还是找大将军来罢,跟我说,并没有什么用。”
刘太后没有叫她回来,任她走了出去。
冷静心中却有些不安,如果刘太后真的想谈判,直接找司马南便行,为何要跟她说?况立储一事,也并非司马南一人能说了算,总要通过内阁那帮老臣,才能最后决定。
刘太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会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