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子书的伴奏乐器简单,就一把坠琴和一个脚蹬梆。男艺人断断续续的拉着弦子,调音找感觉,脚不时的蹬下梆子。女艺人手拿简板,配合着坠琴敲打。
等人到了差不多了,大家就开始催促:“人来齐了,开唱吧。”
男艺人拉起弦子先开口唱:三国战将数马超,能掐会算诸葛高,长板坡上数赵云,张飞大喝当阳桥。这是首定场诗,每位说书先生开书前的必吟诗句。
许多的老人听了就议论开了:“先生,功夫没丢,十多年了还是老腔调。”人们私下里叫他们瞎子说书,当面还是喊先生,这也是对他们的肯定。
男艺人谦虚的说:“生了,手生调也生,大伙多担待。”接着又唱:当啷啷三声响书言归正,小弦子一拉闻正风,要听文来《包公案》,要听武来《杨家兵》。老少爷们都想听《包公案》,俺们就从头说给大伙听,今晚先唱包公的《小出身》。
接着,女艺人才开始唱:书归正传,……
俩人配合着唱,有大段的叙述,有精彩的对话,还有形象的口技。唱到关键处,女艺人简板紧敲,更烘托了紧张的气氛。
男艺人的弦子拉的得心应手,与唱腔紧密结合,就如同与演员对唱一样,你唱一句我学一句,即起到了伴奏作用又烘托了演唱气氛,听起来使人还感到有些幽默感。
村里人都听的如痴如醉,就连孩子都没有出声的,整个场面安静极了,只有乐器声和说书声。
他们口干了,就端起茶缸喝口水。每次放下茶缸,就有人主动过去给他们倒满。
说书一直持续到深夜,到了夜里11点,开始有人提要求:“先生,唱段老包过阴吧,还是那个好听。”
俩艺人嘴上说着:“那是封建迷信,政府不让唱。”实际的唱词却按人们的要求,给大伙来上一段。
大约唱到夜里12.00才结束,孩子们困了,大人给盖条夹被,就睡在旁边的席子上。
他们连着在韩屯说了二十天,才把一部包公的《小出身》说完,大伙听上了瘾,留下他们接着往下说,下面还有《铡西宫》《铡国舅》《铡驸马》几个唱本。
结果全村的孩子,都跟着学会了。每晚开始的时候,坠琴刚拉响,就抢着唱上两句:咱们闲言少叙书归正,论听来倒不如咱把正本行。
两个艺人也乐意留在韩屯,他俩高兴的说:“你们村的人心眼真好,家家给俺送饭都带着肉,就是不给钱,俺俩也愿意在这里说书。
悠悠每天都把他们的唱词录制下来,放到自己的商城里出售,把后世的老人们高兴坏了。
他们的评价更绝:“这都多少年了,终于听到这正宗的瞎腔了。唱坠子书,就得盲人才能唱出这个调。”
不怕你们笑话,这些年俺俩过年也没舍得割过肉,都是亲戚给送点吃。这些天在你们村里吃的肉,比俺们过去那十几年吃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