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真忙道:那你怎么算的?我看看思路和我一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十分聪明,用这个方法巧妙地掩盖了自己啥也不会的事实。正沾沾自喜,却见祁渡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心虚,心想难道祁渡真的看出什么了?
但祁渡好像只是单纯地看看他,说了声可以,就开始仔细地讲解计算步骤了。
这是工作了四五年的老员工干的活,就算是大学生一时半会儿也跟不上,更何况席真这个高一萌新。
没一会儿他就懵了。
祁渡耐心地说:那些领导可不会听这些有的没的,他们只需要结果。不要再纠结这些算式了,还是再理一遍讲稿吧。
席真:嗯
祁渡起身,去书房把打印好的讲稿拿来,放在席真手边:要不我们一起看看,我应该可以提一些有效的建议。
席真:好的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事,身处其中,又是一回事。
明明很懂小言套路的席真,在无法完成工作的危机前,面对有条不紊、快速指导他上手、顺利完成任务的可靠成年男子,无法控制地、可耻地,心跳加速了那么一秒。
只有一秒。
第二天席真勉强度过了难关。汇报结束时,大Boss提出了一些问题和建议,要不是祁渡猜题成功,提前和席真讨论过这些问题,席真一准儿被当场问住。
总算没在一会议室人面前出糗。
下了班,席真跑到蛋糕店,认认真真挑选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六寸草莓蛋糕。
然后还去玩具店买了套乐高作为生日礼物。
他可不想回家被祁渡问:没有我的生日礼物吗?不要紧,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天啊,太灾难了。
席真打了个哆嗦。
晚饭是祁渡烧的,简单朴素但好吃的中餐。
然后就到了吃蛋糕的环节。当然要先插上蜡烛许愿。
祁渡闭上眼睛,从未如此真诚地祈求神明:让这个小鬼快回到他原来的世界线吧,老婆,你在哪
这愿望席真自然不得而知,神明似乎也有事在忙,无暇搭理信徒。
总之,之后的一个月,席真都没走。
祁渡:
讲道理,席真一直以为,学习已经是件顶痛苦的事,直到他顶替大人席真开始工作。
神啊,请放他回去学习,他一定珍惜校园时光,再也不抱怨。
隔三差五的加班,勾心斗角的同事,笑里藏刀的老板,都让席真焦头烂额,只想高歌一曲《不想长大》。
要不是祁渡一直开导他,帮他分析、处理、解决那些枝横蔓生的技术问题、人际关系问题、老板pua问题他一定会患上抑郁症。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个问题同样在席真心中翻腾。
就这么不知不觉,又到了席真休生理假的时间。
席真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或许,可以买些抑制剂?发情期不是简简单单靠意志力就能熬过去的。就好像人不喝水,时间长了会死。发情期一直不和Alpha结合,也不采取任何措施,干挺着,也会死。
但直接打抑制剂会不会太不给Alpha面子?得想个借口骗过祁渡
席真还没想好怎么跟祁渡说,就见祁渡主动买了最好的抑制剂回家,抱歉地表示,上一次发情期他已经被榨干,这一次实在力不从心,只能委屈席真用抑制剂。
席真: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祁渡当然也不想担上不行的污名,但他能怎么办?Alpha生来就应该肩负责任,席真的纠结他看在眼里,自然应该挺身而出。
席真心情复杂地注射了抑制剂,谨遵医嘱地上床躺好,做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
祁渡则在他对面的房间挑灯夜读。Alpha的五感何其敏锐,即使打了抑制剂,依然能嗅到那股似有若无的Omega甜香。往日耳鬓厮磨的爱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动,这是何等的煎熬。
漫漫长夜,祁渡只能推一推哥德巴赫猜想,聊以打发时光。
两个人都以为这次生理假会平平无奇地度过,不料时至夜半,席真浑身滚烫,满身是汗地惊醒,房间里盈满香甜的桃香,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一片桃花林,鲜嫩多汁的蜜桃挂在枝头摇摇欲坠,诱人采撷。
发情期来势凶猛,区区一支抑制剂无法满足习惯了标记的身体。
祁渡站在门口,拿着一盒抑制剂,却不敢上前。
他的眼睛已经因为过度隐忍通红一片。
席真却热得无法忍受,他眼前一片热气蒸腾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却坚强地翻身而起,循着本能朝那片广阔的海洋跌跌撞撞地走去。
然后他就恼火地发现,海竟然在退潮。每靠近一步,浪便往后缩一步。明明直觉告诉他,只要扑进这片海,就能快活舒爽,海却拼命地远离,清凉的风擦过燥热的指尖,撩拨似的,一触即走。
别退了啊。他烦躁地大叫,模模糊糊地听到海的主人说了些话,什么抑制剂给你,别再靠过来了,我也快忍不住了之类的。
忍不住就别忍啊。
愤怒给了席真力量,他顾不上发热造成的全身无力,提起一口气,猛地冲到感知里海洋气息最浓郁的区域,深深嗅了一口,全身酥麻到指尖。
爽,太爽了。
干涸的身体得到了灌溉,席真贪婪地汲取漫天遍野的Alpha信息素,狂乱的欲.望平复几秒,又气势汹汹地反扑。
不够,还想要更多,怎么办?
他委屈地嘟哝了几句,福至心灵地往前伸长脖子:禽兽,快咬我一口
咕嘟。
似乎是海洋深处冒了个气泡,某种深海生物小心翼翼地探出触手,轻轻点在他烧灼炽热的腺体中央:可以吗?
他连忙点头,欣喜若狂,那触手却立刻又收了回去,小声摇头道:不行。
席真勃然大怒,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眼前的男生,想要直接霸王硬上弓。
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用力推开。
席真差点摔地上,茫然地抬起头,眨了眨眼,好半天,才逐渐清醒。
坐在病床上的祁渡松开绷紧的咬肌,嗤笑一声:席真,你的睡相也太差了吧?
席真刷地从脸红到脚后跟。
他都干了什么啊。
他起身想走,转念一想就这么走开岂不是坐实自己是个变态,强撑着坐下,粗声粗气地道:做个噩梦而已,大惊小怪。
祁渡:强迫别人咬自己的噩梦?
我他妈席真原地爆炸:啊!
祁渡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让席真尴尬完,就不再多说什么,等护士过来拔掉点滴针头,就叫上席真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