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卧室门口,正好杜兰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上面红红的。
南云吓一跳,压着嗓子问她,“你干嘛?”
“我就是切了个火龙果。”杜兰说。
南云拍拍心口,说,“吓死我了。”
杜兰笑起来,“放心吧,有你们帮忙,我不会搭上自己性命的,你不是说过吗,好人手上不应该沾染血腥。”
南云被她乍然一笑给晃了眼。
这么些天了,杜兰是第一次笑,她的笑看起来有些僵,也许自从失去亲人,她就再没笑过。
这一刻,南云觉得万山说的很对,再值得同情的凶手,也还是凶手,我们的怜悯,不应该给那样的人。
“玉芙蓉走了,我们今晚要走的话可能会很麻烦,到时候还要拜托你帮忙周旋。”南云说。
“好,我知道了。”杜兰说,“我会尽力相助的。”
两人没再多言,杜兰离开,南云进了房间。
胡光宗还在睡,呼吸轻浅,眉眼安祥,俊朗的脸上还有醉酒的红晕,怎么看都不像是快要四十的人。
也许他是谎报的年龄,南云想,但是不能否认,他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做了坏蛋呢?
南云看着他,方才激起的一腔正义,又开始动摇起来。
不管怎么样,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但愿我们能换一个身份相逢!她在心里默默说。
胡光宗醒来的时候,看到南云手拄着脑袋在他床边打瞌睡。
他没有吵醒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她可真是好看,身形好看,眉眼好看,连头发丝都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但愿这梦永远不要醒,不要醒。
这时,南云手一滑,头猛地向前栽下去,胡光宗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南云受惊,睁开眼,看到胡光宗近在咫尺的脸。
“宗哥……”她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胡光宗瞬间动了情,拇指抚上她的唇,迷离的声音唤她,“秀儿,我想亲亲你……”
南云忙从他掌心撤离,起身退后。
胡光宗的眼神变得黯淡,“秀儿,你在排斥我?”
“没有。”南云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怕我流哈喇子恶心到你。”
“哪有什么哈喇子,秀儿是最干净的。”胡光宗笑着起身坐在床沿,对她伸出手,“过来坐。”
他穿着黑裤白衬衫,领口敞着,袖口随意翻卷,白皙的手腕,手指修长,加上脸上的红晕和温润的笑,不经意间就散发出无人抵挡的魅力,让人心旌摇曳。
南云没忍住,眼泪下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但那泪就像决堤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了秀儿?”胡光宗吓坏了,快起身去看她,鞋都没顾上穿。
南云不说话,只是哭。
胡光宗帮她擦泪,怎么都擦不干。
“秀儿,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疼。”胡光宗说,握住她的手捂在自己胸口。
南云这才清醒了,把手抽出来,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止住眼泪。
“到底怎么了?”胡光宗问,“是不是怪我唐突你了?”
“没有,不是……”南云说,“我就是发神经,你不用管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胡光宗闷声笑,调侃她,“是不是因为要嫁给我这个大帅哥,喜极而泣?”
南云噗嗤一笑,又想哭。
你这个大帅哥,你干什么不好,非要犯法!
南云调整好情绪,洗了把脸,哄着胡光宗去园子里逛了一下午。
晚餐时,三人心照不宣地给胡光宗劝酒,打算再次把他灌醉。
想着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离开这里,三人都有点心神不定。
南云的脚在桌子底下直发抖,心跳也乱了节奏,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煎熬。
胡光宗眼看着就要醉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接完电话,整个人都精神了,兴奋地对万山说,“从东北来了一车好货,已经到了库房,走,我带你们去开开眼界,顺便认个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