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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2 / 2)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也从未如此看重自己在一个人心中原本就并不存在的名声,可没人教导他应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绪,便让他虽觉得难过,却觉得找不到难过的理由。

翌日,清晨。

茶铺老板早早地开了门,带着两个茶童忙里忙外了一会儿,渺渺茶香就飘了出来。

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来得早,模样七分俊美,一身外族打扮,异色双瞳,耳朵上戴着小巧的圆形耳钉,衣服领口是几圈皮毛。

他买了些刚泡好的茶水,装在水壶里,又拿了几块桂花糕。

这些东西价格不贵,他出手却极为阔绰,掌柜的半推半就地收下了,一路客客气气把他送出了铺子,还目送他离去。

待他走远了,掌柜的看着他的背影,原本是乐呵呵地笑着,笑着笑着表情就介于喜庆和惊吓之间了。

他转身对茶童道:快快快!快报官!快报官!

两个茶童跑出来,叽叽喳喳道:报什么官啊?、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道:刚才这人,他、他是党曲。

两个茶童面面相觑:他们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把茶壶把手往小童手里一塞,道:算了,你们帮我看着这铺子,我自己去报官!

党曲何人,城内大多数人应当并不知晓。

他是城外外姓猎头家幺子,虽在临祁不算出名,但身家阔绰、容貌出众,偶尔入得临祁,也曾在茶铺小憩。

若是到了这里,也着实没什么值得报官的地方。

可这党曲自从七日前至临祁采购马具,就失了音讯。

前两日听喝茶的城外猎户言,他的尸体被发现时,死状凄惨,还是验尸时叫他父母来辨认胎记,才证明了身份。

已经死了的人,自然不可能来买茶水、糕点。

掌柜的疾步往衙门走去,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顶着党曲脸皮的人,一定就是那个作恶多端的窃脸贼!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萌,我肥来惹,抱歉因为三次元的原因断更了大半年_(:з」)_。

因为增加了一个楔子,又把前面字数太多的章节重新断了一下,所以后面几章虽然章节数是新的,但内容还是旧的,从第41章 开始才是更新的部分哦~

第36章 射羿风云(七)

殷洛甫一出客栈, 刚过了个拐角,还没到正街上, 便见那个之前在茶铺骚扰青泽的妖怪跑了过来。

他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欢而散,远远地同殷洛打起了招呼,快活地跑到殷洛身旁了,道:唷,魔族小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竟然又碰到你了。

殷洛皱眉看着他, 一挥袍袖, 拂开他故作熟稔的手:谁是魔族小哥?

那妖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闻了闻殷洛, 道:你呀,味道奇奇怪怪的魔族小哥。

说罢他扬了扬手,让殷洛看他提在手里的水壶和桂花糕:之前出言多有得罪,既然有缘重遇,不如让我赔赔罪,也同魔族小哥你交个朋友?

殷洛不欲与他寒暄, 直接回绝道:你想合作的人不在。即使在,你就算再说一遍, 他也不会同意你的建议。

那妖怪道:为什么呢?

殷洛道:自然是因为我们也能找到那个窃脸贼,又何必再与别的人多争一次。

那妖怪道:那可不一定,那窃脸贼可聪明着呢。

殷洛冷哼一声,侧身便走, 却被那妖怪拦住。

那妖怪的拦,比起说拦这个动作,更像是擒。

他做了个拦的动作, 手到了殷洛身旁却曲手成爪,铁钳似的窟住了殷洛的手腕。

殷洛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那妖怪手捏得极紧,脸上一副无辜神情,道:魔族哥哥,你怎么不躲?

见殷洛面色不善,那妖怪笑了笑,又道:魔族哥哥,你是不是躲不开?

他松开手,看着殷洛手腕上五道红色的指痕,放在嘴前吹了吹,很心疼的样子,道:瞧瞧,都被捏红了。

殷洛抽回手,后退一步,道:你分明有备而来,谈何偶遇。

那妖怪笑得越发开心,道:在摸清你们分头行动的时间、出客栈时间、途经的隐匿拐角之后,偶然在这个时间点、这个拐角、与你相遇,不就是偶遇么。

不瞒你说,我从你们一进临祁就盯上了你们。这几日你们在内城活动,我也都在暗中观察。虽然起初是想继续游说那位神族哥哥,让他相信我指定的那个满月时出现的窃脸贼,让他同别的临祁城内法力高强者鹬蚌相争,互相掣肘。

但在这跟踪期间,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顿了顿,又道: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把水壶糕点塞进殷洛怀里,空出来的双手一手捏紧殷洛的下巴、一手沿着殷洛的面部轮廓细细勾勒一番,眨也不眨地看着,然后把自己的脸凑过来,道:魔族哥哥,你其实没有法力吧?

殷洛扭过头去,把捏住他下巴的手挣开。

那妖怪又把殷洛的下巴掰回来,因为力气过大而听到轻微的骨骼脆响,又道:对了,魔族哥哥,我还发现一件事情。你看,你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又和那神族哥哥同住一间、举止暧昧

他把殷洛按在墙上,一手撑着墙壁,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一个魔族,竟然自甘堕落到去当神族的姘头?

所谓大隐隐于市,若不是殷洛被那妖怪一路挟持着到了窝点,他也不曾想过这四处通缉的窃脸贼竟然就藏在人声鼎沸、嘈杂热闹的烟花柳巷里。

窃脸贼到了花街,却不是走的正街,而是点了殷洛的哑穴,把他双手绑在身后,带着他翻过暗巷一侧的小窗格,进了间正面颇为华丽的青楼。

入了窗格,眼前的房间便是他的栖身之所。

房间里别的物什不多,床倒是大而气派,被子是绣花的锦被,床柱粗大,床边挂着轻薄的纱帐,一股过于浓郁甜腻的香料气味直往人鼻腔里涌,掩盖住其下微薄的血腥气。

和旁的那些每日被整理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显得有些凌乱,想必寄居此处之人并不擅打理内务。

吊诡的是,这间精致的房间贴满了各种格格不入的符纸和阵法,其上画着笔墨流畅但难以辨认的字符,和满目雕花迤逦的装饰形成一幅奇特景象。床前地毯上朵朵绽开的牡丹被染成了深红色。原本供女子梳妆打扮的桌上铜镜前放的不是胭脂水粉,而是尖锐的利器。那块雕花铜镜镜面早已四分五裂,似乎是被人狠狠破坏过,又重新拼到了一起。

妖怪进了房间,窗格便恢复了原状,将这个小小的房间与外界隔开。

他对着殷洛猛力一推,使他踉跄两步跌倒在地。殷洛挣动两下,发觉双手在后背被绑得极紧,动弹不得。那妖怪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到床边,拿出一根刻满符咒、看不出颜色的粗麻绳,把他捆在了床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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