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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1 / 2)

郑艳玲的手一抖,握在手里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晏峤将邢白鹿放在床上。

秋姨紧跟着过去还在哭,大约是到了家里,她也没什么顾忌,越哭越大声,后来就干脆坐在邢白鹿床边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邢白鹿拉了拉她:秋姨,别哭了。

秋姨仍是哭:这几天我都在想,我要是跟着你去宁海照顾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早知道我应该和先生一样坚持不让你离开家的!

邢白鹿莞尔:不是因为这个。

你就是没人照顾,又不会照顾自己!秋姨哭得更自责,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晏峤发现秋姨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瞥了自己一眼,目光分明是埋怨的。他有些尴尬,假装若无其事从邢白鹿的书包里把那些保健品一瓶瓶拿出来放在床头。

现在吃吗?晏峤小声问。

邢白鹿点点头。

秋姨忙问:吃什么?吃药吗?那我去倒水来。

秋姨很快就倒了杯温水上来,见晏峤在倒保健品出来。

当然,那些有毒胶囊都已经被挑出来了。

秋姨问:这不是先生买的保健品吗?医生说你吃着药也能吃这个?

邢白鹿道:没事,不冲突。

他伸手接了晏峤递给他的胶囊,去接秋姨手里的水杯时,他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爸爸买的?

秋姨道:我怎么不知道,先生和玲姐房里不都有这种看起来瓶子差不多的保健品吗?

这种同个品牌的保健品,外观的确都长得差不多。

邢白鹿手里的一粒胶囊掉在了被子上。

秋姨帮忙捡起来,看了眼道:玲姐好像有一瓶保健品和你的是一样的。

邢白鹿不动声色问: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还打开看过吗?

秋姨有些窘迫道:你可别乱说,要是被玲姐听到了,还以为我偷吃她的保健品呢!

邢白鹿将胶囊往嘴里塞,好奇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秋姨道:就那次我去她房里找她,看她把保健品打翻了,我记得也是这样的胶囊。

邢白鹿悄然与晏峤对视一眼,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姑妈打翻了?

可不是打翻的吗?要不然怎么就在桌上铺了一桌子?秋姨道,我进门就看到了,问了玲姐,她说不小心翻了,还让我别管,我想她这不是在洗手间吗?就帮她全部装回瓶子里了。

邢白鹿脱口问:你帮她装的?

是啊。

晏峤问:你怎么装的?

这下,秋姨愣了愣,半晌才道:当然是用手捧着装了回去啊。她见面前两人的脸色有些奇怪,紧张问,怎么了?小鹿不舒服吗?

秋姨忙站起来:你看我,你刚回来,我怎么拉着你说这么多话?快躺下休息,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休息!

哎,秋邢白鹿没来得及把人叫住,秋姨就急着出去,一面说要给他准备好吃的去。

晏峤干脆起身将房门反锁了,转身看向邢白鹿。

邢白鹿松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胶囊上全是秋姨的指纹了。

想必郑艳玲做毒胶囊时,应该是戴着手套的,这样的话,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晏峤坐下问:这些保健品需要收起来吗?

邢白鹿道:就放着吧。

晏峤拉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打听过了,江怀夏的确出狱了。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他提前五个月出狱的,就在一周前。

正说着,外面传来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接着邢远霖道:小鹿,是爸爸。

晏峤过去开了门,把刚才的事和邢远霖说了一遍。

邢远霖上前道:你姑妈听说了你的病情后,她显得很震惊。

晏峤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他还没开口,邢白鹿径直问:您觉得不是她吗?

这回,邢远霖道:以后爸爸除了你,谁都不会再信了。

晏峤道:江怀夏一周前出狱了。

邢远霖抿唇点头:我知道了,她和我说了,说是怕我不高兴,才没提。他又看着邢白鹿道,她说等你身体好些,她就搬出去住了。

晏峤气得不行:目的达到了,她这是想跑了?

邢白鹿的嗓音微压:晏峤。

晏峤缄了口,还是一脸生气。

邢白鹿靠在软枕上,床头柜上还挂着当年郑艳玲给他求的逢考必过符,他看得有些发愣。

三人在房内待了会儿,外面传来郑艳玲的声音。

她端了吃的进来,饿了吧,先吃东西。

邢白鹿便让邢远霖将床桌搬上去。

晏峤看着郑艳玲端着吃的,整个人如临大敌地站直了身躯,结果他就这么看着邢白鹿接过郑艳玲递过去的勺子,直接舀了一勺汤就喝。

小鹿!

晏峤疾步过去,便见邢白鹿抬头道:姑妈在这里,你就和爸爸先下楼吃饭吧,没事的。

其实晏峤也知道,郑艳玲和江怀夏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在饭菜里下毒,毕竟现在他们母子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邢白鹿并非真的得了心肌炎的事。

可即便是这样,晏峤见邢白鹿吃郑艳玲端来的东西,还是心有余悸。

秋姨也上来来喊邢远霖和晏峤下楼吃饭,邢白鹿又催促一遍,晏峤终于还是跟着邢远霖下去了。

邢白鹿又喝了两口汤,浅声道:姑妈,今天的汤有些淡。

郑艳玲忍着哽咽道:医生说你需要吃得清淡一些,姑妈就没放太多盐,就算不好吃也得吃些,吃了饭才能好起来。

邢白鹿看她快哭了样子,认真道:您费心了。

这算什么。她差点哭了。

邢白鹿低头吃了一通,突然道:听我爸爸说,您要搬出去了?

郑艳玲愣了下,小声说:小夏出来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想看到他。但、但他到底是我的儿子,我得和他住在一起,不然他就只有一个人了。

邢白鹿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江怀夏入狱后的那个新年,邢白鹿凌晨在楼下遇到郑艳玲,她哭着抱着他说对不起的样子,邢白鹿还记忆犹新。

那晚上,她也说同样的话,江怀夏到底是她的儿子。

邢白鹿还以为她是在为儿子犯下的错道歉,现在看来,她当时其实是在说,她也不想做对不起他的事,但江怀夏毕竟是她儿子,所以,她还是要对不起邢白鹿。

原来是这样啊。

邢白鹿的胸口闷得有些难受。

这些年,他若是感冒发烧,但凡有一点不舒服,郑艳玲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像个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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