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扫了一眼,难得没有拎着阮觅的耳朵要她改回来。
又过了几日,阮觅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阮奉先变脸似的,重新换上和蔼可亲的面孔,阮珍珍也尽量低调做人。唯一让阮觅苦恼的,就是翠莺居然不收她给的家用钱。
阮觅刚有点开口的意思,翠莺就睨她一眼,“我们几个的月钱自然从管事那里领,平日里吃穿都有发的,你拿钱干什么,多的慌?”
那凉飕飕的眼神瘆得阮觅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刚入秋,这鳞京士族又有了别的活动,如火如荼,好不热闹。
同他们不同,阮觅一直窝在藤椅里没挪过窝。她倒是想着出门,却也得找个机会撬开阮奉先的嘴,让他同意。
她想着这件事情,隔日正巧就来个绝好的机会。
顺郡王府的仆从往阮家送了封信。
在经过阮奉先的手后,那封信才到达阮觅手中。
“顺郡王府的?”阮觅惊奇。
拆开信封前,她细细看了下信封口,明显被人撕开过。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她也没恼,展开信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信是段意英写的,邀请她明日去她们顺郡王府郊外的庄子狩猎。阮觅自觉同段意英没什么交情,硬要说的话,还只是差点就要撕破脸的尴尬。为何请她去狩猎?
翠莺听到她低声说的话,耳朵非常尖,重点记住“狩猎”两个字。装作无意道:“既然想不通,那便不去了。”
她一直致力于让把阮觅培养成名门淑女,于是暗戳戳地阻止。
不出门狩猎,自然就能留下来好好温习书了。
不知情的阮觅感觉浑身一寒,警惕起来,讪笑道:“既然是福安县主,那就不得不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阮觅不能留在阮家!
听到她的回答,翠莺表情没变,心里失望了一瞬。
翌日,阮觅得到阮奉先允许后坐马车出了门。
毕竟不知道段意英到底想干什么,安全起见,阮觅没有让翠莺陪同。
顺郡王府的那座庄子在郊外,连带着庄子后头正片山都是顺郡王府的狩猎场所。
阮觅到的时候,庄子外边已经有人在那儿了,正在同身边的人说什么的样子。
等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竟是魏驿蔺。
魏驿蔺听到马车声,也回过头来。他一见是阮觅,就笑了。
“原是阮姑娘。”声音轻轻的,带点儿雪落于松顶的柔和。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阮觅姓氏的,当然还得说那场让阮觅丢了大脸的诗会。
阮觅嘴角下抿,跨着脸企图遗忘,但一看到魏驿蔺笑就无法避免总想起来这事。
她只能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同魏驿蔺打了招呼后快速走进庄子。
庄子里很是安静,除了负责庄子一应事宜的人,便再没了旁的客人。
阮觅两人在仆从的带领下往庄子后山去,在那儿看到了段意英同曹雪冉。
正吵得厉害。
说是吵,其实也就是段意英一人在那儿单方面输出罢了。曹雪冉摇着把玉色湘妃扇,扇下挂穗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气定神闲得很。
等段意英说了大段,正想喘口气,曹雪冉才不紧不慢停下她的扇子,略带歉意笑笑。
“英娘你方才说什么了?天太热了些,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听清楚。不如,你再说一遍?”
段意英当即被气得火冒三丈,四处找她的兵器,扬言要让曹雪冉今日哭着回去。
还没找着,阮觅同魏驿蔺就走了过去。
笑话,要是这两人真出事了。自己今日可能就回不去了。
阮觅刚来就觉得麻烦。
这段意英脾气燥,曹雪冉却偏爱惹她,而且还回回都精准踩雷,成功得手。
难不成她今日来就是为了给这两人当保姆的?
饶了她罢……
还好段意英脾性暴躁归暴躁,心里分寸是有的。见阮觅同魏驿蔺都来了,她视线先是在魏驿蔺脸上停留一会儿,然后就看向阮觅,上下打量。
“怎的穿这身过来?”
阮觅今日穿的是先前穿过许多回的宽袖轻玄襦裙,并不适合狩猎。
“我不善骑马,也没有学过箭术。来这儿也只能坐着,为何要换骑装?”阮觅奇怪,反问得理直气壮极为自然,难不成段意英以为她十项全能,百步穿杨?
魏驿蔺在一旁听着,握拳掩住嘴角,低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