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车灯一闪,短促的映过高房之外。
太久没回过老房子。
路线模糊。
连名称都不记得。
在导航上也根本没有记录,绮岁靠着零星片段似的记忆找到这里,紧锁的院门透着森森寒意,就算是夏夜,也一样阴寒。
这段时间赵怀律几人都住在这里。
车门打开,干燥的热风袭面,炎热的味道让绮岁不舒服,她屏息过去按响门铃。
里面的人已经睡了。
她重复按了很多下,声音吵的车厢里的赵怀律醒来,扒在车窗上,在夜晚陌生的景色里茫然分辨着,沙哑出声,“小嫂子,你把我带回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被灌了很多酒。
去卫生间吐了一场,后来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脑袋深层震痛不断,像是用利器凿着。
“你还好吗?”绮岁过去拉开车门,赵怀律从里面摔出来,脚尖绊到车子里掉落的鞋。
那只鞋从里面滚落。
掉在车辆边沿。
赵怀律疑惑地看去,摇摇摆摆站不稳,靠着车身,用脚踢了踢,还有心情调侃,“这是哪个灰姑娘的鞋?”
十二点还没到。
哪里来的灰姑娘,这也不是水晶鞋。
绮岁不理会他的玩笑,将鞋子扔进车里,“你不记得就算了,下次不要喝那么多了,进去吧。”
房子大门打开。
沿着小路折射出小道光芒,柳念念迟迟赶来,她刚睡醒,头发松垮的挽在脑后,跑起来,头发一坠一坠的摇晃着。
门外。
绮岁的车子还没走,关山月从门内探出头来,松了一口气,“绮岁姐,是你啊。”
角度偏移。
她并没有看到站在车尾的赵怀律。
微风吹散了酒精带来的迷乱,赵怀律揉了揉喉结处,声色低哑,唤了声:“念念。”
“他喝醉了。”绮岁语气疲惫,眼中透着点点自带的倦意,有气无力的,“你带他进去吧,煮些醒酒汤,不然宿醉会头疼。”
“怎么会是你送他回来?”柳念念觉得抱歉,梁涉川现在的状况是需要绮岁时时刻刻在身边的,却因为赵怀律的事麻烦了她。
赵怀律软着腿脚走了两步,一头栽倒在柳念念身上,闷闷道:“肯定是我打电话给斐姐的,她才叫的小嫂子。”
“先把他扶进去吧。”绮岁不想花费口舌解释闻烟的事,太没有必要,“我还要赶回去,先走了。”
风卷动了酒精气味。
轻扫过柳念念鼻尖。
她胳膊细短,勉强拥住赵怀律的腰,好在他腰细,别扭的姿势也能抗住。
转过了身。
赵怀律的鞋子在地面上摩擦过,他半个身子架在柳念念身上,将她压得直不起脖子,好不容易透了口气,还没睁开眼,面前一个人影带动过风。
肩上的重力瞬间消失了。
江封没睡,第一次门铃响起他就听到了,却不想过来,听到柳念念下了楼才跟过来,“他重死了,你一个小身板,小心被压垮了。”
柳念念个头娇小。
要拖着赵怀律走那么远的路,的确困难。
可她就是不喜欢江封帮忙,也不需要他的帮忙,硬是扯着赵怀律的手,言语冰冰冷冷的,像初雪后的冰渣子,“不用了,我能扶的动。”
江封挽过赵怀律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不给她任何机会反抗,他一向这么横行霸道,“我扶他进去快一点。”
这是他足够温和的一句话了。
柳念念小步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男人的身影融为一体,地上的影子分割不开,合成了奇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