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什么玩笑。”
知道他跟赵怀律一向不合。
斐姐没将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柳念念在旁帮忙腾出位置,让斐姐将汤放下,又贴心地摆放碗筷,整理的干干净净,很是细腻,她擦了擦手,自告奋勇,“没关系,我去叫怀律哥。”
“叫他干嘛?”
江封就是看不惯柳念念这个爱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
口吻一下重了起来。
他们的关系不似从前,现在柳念念跟他几乎零交流,使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这次实在是气着了,话一出口就想收回,却已经没办法了。
气氛顿时僵了一瞬。
斐姐见状拿起筷子就往江封脑袋上敲,不断提醒他,“人家叫自己老公吃饭,还碍着你了。”
刺耳的字眼江封听不下去。
又无话可说。
一口饭下去,噎的嗓子都撑着。
柳念念一直将他当做隐形人,看不到摸不着的那种,给赵怀律单独盛了饭便端上楼了。
房内那么多人。
真正来吃饭的就只有江封一个。
梁涉川带着病气,怕过给他们,从住院开始就没一同吃过几顿饭,更别说现在,也是绮岁给他盛了带进去,他仗着自己肩膀受伤抬不起手,每一口都要绮岁亲手喂到嘴里。
阳台的风过滤而来,不冷不热刚刚好。
吹过绮岁的手腕,很舒服的温度,她抬起手,用小铁勺一口饭一口菜的喂着梁涉川,他咀嚼的很慢,一口要嚼很久,很迟钝。
他吃饭的时候绮岁才有空自己吃一口。
为了照顾梁涉川。
绮岁几乎腾出了所有时间,以前挑食,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挑食,一口能塞下好多,咀嚼的时候腮帮子都是鼓鼓囊囊的。
梁涉川凝视着她娇憨的样子,没忍住失笑出声。
绮岁瞪他一眼,“笑什么?”
“笑你。”
她疑惑,“吃饭有什么好笑的?”
梁涉川的目光古怪,古怪到她觉得后背发凉,在他的注视下抬手摸了摸脸,又摸索到嘴角,并没有摸到米粒之类的东西。
更不懂他在笑什么了。
绮岁没好气地放下勺子,铁把子敲到瓷碗边缘,散出清脆响声,“再笑就不给你吃了。”
“我已经吃饱了。”梁涉川声音得意,抿抿唇,更何况他也不在乎吃不吃东西,病痛的时候,根本没有胃口吃。
好几次都是被绮岁硬塞下的。
她一点都不温柔,以前还会撒娇装可怜骗人,现在只会凶人。
被梁涉川气到。
绮岁起身过去将阳台的窗子关上,弯腰收碗时被他抱住,很轻很小心的力度,顺手拉扯到了他面前,很渴望又细碎的羸弱音色溢出嗓子,“让我听听。”
“听什么?”
没有回答。
梁涉川直接侧耳贴在绮岁的小腹上,一块小幅度隆起的位置,被宽松的上衣遮盖着,他轻轻压下,弧度才清晰了不少,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只能听到风。
他们最亲密的接触过,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温情,中间还隔着一个奇妙的小生命。
从上往下看去,梁涉川的发丝被月光照耀着,融合成很清透的颜色,绮岁不由自主将手放了上去,目光从衣领落进去,又看到了他肩膀上贯穿的伤口,心跟着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