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过一跤之后斐姐再没敢让绮岁去电视台。
录影棚环境混乱,她身体又弱,但凡是磕了碰了,都有可能出事。
绮岁本是不情愿的。
可那天摔跤就是在录影棚,好多人都看到她捂着小腹走出去,就算她敢去,也没人敢和她同一个组,上面便批了假期,留给她休息。
这段时间斐姐拼了命的煮补品往绮岁嘴里塞。
恨不得她让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每每晚饭时间。
绮岁吃完面前的一份,趁着斐姐不注意,一溜烟便跑上了楼,有时吃的太撑,还要吐出来才舒服,她擦了擦嘴,想喝水时杯子里却空了,拿着杯子小心走出卧室。
为了避开斐姐。
她不得不去二楼的小厨房倒水。
中途路过顾也的房间。
他惊愕的声音恰巧传出,语气中还有些慌张,“生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病?”
他似乎是在打电话。
电话那端说了什么绮岁听不到。
她无意识地驻足在门外,属于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强烈侵袭着,正在告诉她,生病的那个人是梁涉川。
“高烧怎么办?”顾也的脚步声在房间内乱窜,像是一只被猫追着跑的老鼠,只能干着急,“那里面的人会给他用什么好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绮岁瞳光暗淡下去。
举着杯子的手缓缓垂到了身侧。
很快又听到顾也说:“这怎么可能?都什么年代了?何况那里是最高检,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我不相信!”
“不说了,我先赶过去看看,一定有办法见到师哥的。”
电话截断。
顾也捞起椅背上挂着的外衣往门外冲。
门拉开,光距在瞬间被切割成两半,绮岁站在光源暖黄色的走廊里,表情疑惑,用古怪地眼神看着顾也,他一只脚跨了出来,一只脚还留在房间里,甚至想缩回去。
还没来得及有动作。
绮岁便问:“谁生病了?”
“没有谁。”顾也觉得这事不适合告诉她,她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便随口搪塞道:“一个朋友,我得去陵洲看看他。”
“梁涉川不是你的师哥吗?怎么又成了你的朋友?”
脑袋“嗡嗡”叫起来。
早知道绮岁全听见了,他也就不撒这个谎了,“岁岁,你别担心,就是小病,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回来再告诉你。”
“告诉我干嘛?”绮岁捏紧了杯壁,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强颜欢笑道:“他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给他收尸,用不着告诉我。”
“岁岁。”何必这么嘴硬。
有些话顾也不能挑明了说,便只好藏在心里。
绮岁翻了他一个白眼,拿着杯子往小厨房走,走的越远,窒息感越强,耳畔是顾也下楼的踢踏声,很迅速,片刻都不敢犹豫。
那声音远了。
绮岁脑中像被一个个针尖刺着的疼,疼的万事万物都不清晰了。
手猛然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壁,她恍恍惚惚想起了梁涉川被带走的那天,车里很安静,电台里女主播的声音很好听,黄昏的灿然阳光洒满了前面的大道,一片金黄耀眼。
那是很久不曾有过的安静时光。
梁涉川开着车,随意夸了一句电台里的女主播音色特别,绮岁便生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