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呼一声拍开严律的手,低声呵斥,“你干什么,找削。”
严律对他使了个眼色,瞥向身后。
这个时间绮岁早已清醒,今天是产检的日子,清早就要过去,她神色寡淡地看着他们,轻描淡写的没有情绪,“你怎么过来了?”
“小嫂子。”赵怀律语气轻,怕惹到绮岁,“我就是过来抓点药。”
治宿醉的药。
还把她这里当药房了。
严律心凉了半截,心想若是惹到绮岁不快,说不定连他也要被赶出去,忙替赵怀律解释,“小嫂子,是不是吵到你了,他这就走了。”
“是啊,我这就走。”
这样倒显得是绮岁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
她温柔沉默,不吭一声,茫然抬抬眼皮,斐姐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疑惑扫了眼客厅的两人,“咱们该走了。”
一大早斐姐就收拾了东西。
她搀着绮岁要走,赵怀律忽然站起来,他昨晚的衣服还没换,隔了夜,酒味在身上发酵,很浓郁刺鼻,掺杂着怪味,“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去医院。”斐姐将绮岁挡在身后,用手挥着附近浑浊的空气,她捏着鼻子,嫌弃地斥了声,“你看你弄成什么样子,还不回去洗洗干净,站在这儿熏谁呢?”
的确是。
赵怀律揪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烟味,香水味,还有女人身上的化妆品掺杂着,腰际处还蹭着口红印,他完全忘了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回去的时候竟然连鞋也不见了。
“不好意思,刚才太疼,衣服都没换就跑过来了。”赵怀律含着歉意笑笑。
斐姐撇撇嘴,嫌的要命,“昨晚上哪儿去了,让念念知道饶不了你。”
“不会让她知道的。”
柳念念此刻远在天边。
哪里会知道这些。
赵怀律的车停在外面没能开进去,他还没走出平潮公馆,斐姐便开着绮岁的车路过他身边,疾驰而去。
堪堪掠过的一眼。
他看到坐在车上的绮岁眉眼暗淡,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对这个孩子的出现也没有过多期许,甚至有些忧愁,那种愁,和梁涉川神态中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绮岁怀孕是大事。
给她产检的医生是梁涉川专门打好招呼的主治医师。
只是每次来,他都见不到梁涉川,陪在绮岁身边的总是这位看起来尽职尽责的阿姨,她的确慈爱,可外面那么多来产检的女人,几乎都是丈夫陪在身边,从没有绮岁这样的情况,倒有些可惜了。
产检的手续不算繁琐。
能打点好的梁涉川都会做好。
早上去,中午便回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梁涉川记得,他的车停在医院外等着,见到绮岁和斐姐上车离开,才将电话打到医生那里,尊敬又温文地问:“路医生,这次情况还好吗?”
那边叹了叹。
这叹息让梁涉川心下一沉。
言语间却峰回路转的,“梁先生,您太太产检您怎么不自己陪着,每次又要这样电话来问,好别扭的方式。”
梁涉川不急不慢,“您先说情况还好吗?”
医生轻快了许多,“都挺好了,只是您太太看起来不开心,这样抑郁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到胎儿。”
在吃穿用度上,梁涉川都能给绮岁安排最好的。
只有她的情绪,他无法主导,为了能让她开心点,他已经连产检都不敢陪着来了,还要他做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