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城市淹没于黑暗。
赵怀律也是在这个时间回到台城府的,他没带钥匙,确切的说还没录入指纹,从出租车上下来便忍不住吐了一场。
司机有一口别扭的京都口音,拿腔拿调的,听着很不舒服,暗暗骂了他一句便掉头走了。
失去了车灯的光。
面前全部都是黑暗。
好在院外有一圈护栏上挂着的灯,一小串一小串的,像天上璀璨的小星星落在上面,不至于让赵怀律找不到北,他在外面按门铃又拍门,折腾出好大的动静才将梁涉川吵出来。
他失眠的毛病挺严重,这几天尤其。
将赵怀律扶进房内,梁涉川不客气的把他扔到沙发上,顺带不耐烦起来,训斥了两句:“让你去住酒店了,我这边没人照顾你。”
赵怀律扯了扯领带。
他哪里需要照顾,翻了个身就能睡。
梁涉川头疼,不明白赵家那个家风淳朴的地方,怎么会教出来这么个东西,用两面三刀形容他最为合适。
赵怀律被丢在客厅,夜里翻了好几个身,从沙发滚到地上,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躺了一夜,醒来后腰酸背痛,骨头散架似的,他扶着腰走到厨房倒水喝。
昨晚和顾也分开。
他又玩到下半场才回来。
在京都,他从来不敢这样放纵,一方面有赵家的人看着,另一方面他要树立清正廉洁的形象,在人前,连开的车都是旧车。
压抑太久,放纵起来才没了尺度。
梁涉川出来时赵怀律正在房间内翻箱倒柜的找药,捂着肚子,腰都直不起,陵洲人都说赵怀律是个病秧子,一点都没错,他挤着眼睛,话都说不利索,“哥,你这有没有止痛药?”
“你喝高了?”
“何止啊,胃疼。”他急的要打滚,“赶快给我弄点,不然我就要去医院了。”
严律不在这里。
走的时候将大部分药品都带了过去。
前阵子还留了一点,可惜全被梁涉川吃完了,他只能抱歉,“不好意思,你还是去医院吧,这里真没有。”
“严律不是来过吗?”
“来过,走了。”
“他就一点东西没留?”赵怀律实在疼的受不了,脸都白了,脸都来不及洗,拿了沙发上的外套便直往外奔,“不行了,我快疼死了。”
医院是不能乱去的。
赵怀律直接去平潮公馆找了严律,他一觉还没睡醒就被拽了起来。
这里原先是绮岁的家。
她是不愿意这么多人来的,况且还都是梁涉川的人,听到赵怀律的声音还是走了出去,他坐在会客厅吃药。
每一粒都是严律精心调配的。
刚吃下去,药效还没发作,赵怀律大喇喇的瘫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将房子内都给笼上一层阴霾,严律半蹲在他腿边,一抬眼看到站在后面的绮岁,动了动眼睛,小幅度的拍动赵怀律的腿提醒他。
赵怀律还没发现异常。
闭上眼睛,自说自话,“早知道昨晚就不那样造了,差点连车都没坐上,都怪顾也那个小畜生,看见个女人就摸不着北了,一个人丢下我就跑了。”
“怀律哥,别说了。”
“我就要骂他。”
“别念叨了。”
严律在旁低声提醒。
用手拧了拧赵怀律的腿,隔着西装裤,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