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岁和顾也一前一后到平潮公馆。
一早通知了晚上顾也回来吃饭。
斐姐做了好几个菜。
客餐厅内。
严律热热闹闹的将酒杯摆上,往杯子里倒上红酒,顾也手一抖,抵着酒瓶口,示意他,“少倒点,我开车呢。”
“没事,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要。”
眼看着小半杯的酒里又倒进了小半杯。
顾也面色郁郁。
那个表情落在绮岁眼里,好笑至极,她冷哼着,勾了下唇,嗔道:“还是别给人家倒了吧,省的人家醉的不省人事,连正事都误了。”
这话严律倒听不明白了,讪讪问:“小也哥今天刚回来,晚上还有应酬?”
“没。”
绮岁又抢话,皮笑肉不笑,“我说的正事可不是工作上的正事。”
严律接她,“不是工作?哪还有什么正事?”
“这你就要问你的小也哥了。”
正逢斐姐端着菜过来。
手指被烫的发红。
顾也忙给她腾出地来,斐姐捏捏耳朵,见他面色不愉,没忍住打趣绮岁,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小也好不容易有空来吃饭,看你把人吓的。”
“我可没吓他。”绮岁嗫嚅道:“他自己心虚,这也怨不得我。”
斐姐拖长了音,“哎呦,你看看你这张嘴能饶得了谁?”
她转而安慰似的拍拍顾也的肩膀,“吃饭,岁岁跟你开玩笑呢,别当回事,她就是几天没见你,想你了。”
这话让顾也后颈都冒着寒气。
莫名又响起隔着两扇车窗,绮岁那个深冷的眼神,比刀子还剜人心。
绮岁笑着夹起一块海参远远放到顾也碗里,“来,多吃点,补补身子。”
那东西能补什么。
顾也不了解。
只是看着斐姐在一旁掩嘴偷笑,连严律神色都有异,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咽的时候像咽刀子片一样艰难。
这顿饭他没少被绮岁话里话外挤兑着。
别人可能听不明白。
但他知道,绮岁这是在关山月的事情上,给他警告。
一顿饭下去。
顾也冷汗直冒,起身时眼前发黑,被斐姐馋了一把才站稳,绮岁路过他身旁,散漫轻哼,“都说了要你多补补了。”
斐姐替顾也出气似的轻轻拍了绮岁一下。
那力度像挠痒痒似的。
一点也不痛。
她翻翻眼皮,做出鬼脸,往外走。
门廊外的台阶上有道脚步声。
轻而缓。
踟蹰一阵,最后脚尖转了过去,似是要离开,绮岁出门时正巧捕捉到了梁涉川那落寞的一瞬,仿佛黑夜里被抛弃的孩子。
她这才想到今天吃饭,没人通知他。
斐姐害怕梁涉川来了,两人吵起来,气氛尴尬,绮岁一心只想给顾也使绊子,让他糟心,倒将别的忘到脑后去了。
梁涉川心思敏感,脆弱无比,在发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那一刻,就想逃离了。
可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