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的内容不复杂。
简洁明了。
没有涉及任何财产分割方面的问题。
梁涉川这样的身份,斐姐一开始还担心绮岁会以离婚为借口,从他这里捞走一大笔钱,毕竟他们好歹也是夫妻,从法律的角度考虑,离婚的话,绮岁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财产。
可偏偏。
她一分钱都不要。
签字栏上一直是空的。
那份文件放在同样的位置整整一周,梁涉川都没有签。
他为了逃避,甚至夜不归宿,不愿意回到台城府这个地方,选择不间断的应酬,京都和陵洲两头跑,尽量不让自己有空白的时间来想其他。
手机大多时间是关闭的。
就连家中的电视也被搬走了。
绮岁会在那上面出现,他不敢看,每看一次就会心疼一次。
陵洲近来无雨。
晴空万里。
高级会议厅外一批高层人员散会离去。
三十六楼。
玻璃墙组成的会议厅内隔音效果良好,沿着走廊往前,是庄重又威严的布局,电梯口有专人把手,不是内部高层人员,无法进入。
人都走了。
偌大的场所空空荡荡。
洗手间内入注的水声没停。
赵怀律靠在外面的墙壁上,歪头点了支烟,辛辣的味道钻进肺呛,一口还没吞吐出去,便被梁涉川厉声警告了句:“让那群老家伙逮到你,我可保不了你。”
“不就抽支烟吗?”
“这是会议厅。”
“在会议厅抽烟又不犯法。”
论贫嘴。
没人是赵怀律的对手。
梁涉川将胃里泛酸的感觉祛除,漱了漱口,擦干净手走出来,随手将纸巾丢在墙角的垃圾桶。
他步伐虽然快。
身形却摇晃着,脚力很轻,一看就知道是病没养好。
赵怀律跟上去,随手在垃圾桶上灭了烟,站在电梯口时保镖恭恭敬敬地颔首,替他们扶着电梯门。
电梯间内宽敞。
脚底一圈围着光圈,金色的镜面中印下梁涉川的病容,叫赵怀律看了都不禁胆寒,嘴上却没忍住打趣道:“你这个样子,像是病入膏肓了。”
这个词从没有在梁涉川身上出现过。
不管他多少次从酒局下来。
就算喝到送进医院。
第二天依旧神采奕奕的,而不是现在这个病秧子的神韵。
梁涉川垂着面,望着地上那一圈发光的颜色,眼中酸疼,电梯叮咚打开,他才轻描淡写地骂回去,“管好你自己吧。”
本想去开车。
手臂被赵怀律拽住。
他挑挑眉,“上面都放话了让我们休息几天,今天去消遣消遣?”
“没兴趣。”
“别啊,一个人去多没意思。”
这群上流社会的阔绰子弟消遣的方式多了。
梁涉川见过各种各样的花招,他很少去,从前是从绮岁那里了解到的,后来是江封,现在又是赵怀律。
被他强行带上了车。
不知是往哪里开。
车开了没一会儿梁涉川便在后座眯着眼睡了。
赵怀律叹叹气,听斐姐说他晚上总是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