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岁却只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平潮公馆于她而言像是一个栖身之地,是和他吵完架后,唯一能够缩在里面的壳子。
她像是在自己的领地质问似的,雄赳赳气昂昂。
梁涉川却一点都不心虚,“我给你打过电话了,晚上一起吃饭。”
“我以为你说的是回台城府。”
“你不想回那里,不是吗?”
没有人比他更可怕。
可怕的能洞悉她的每个想法。
正要生气,梁涉川却走过来,轻轻拥住绮岁的腰,拿下她的外衣扔到一边,丝绸质地的低领吊带手感很好,却不如她皮肤的触感。
梁涉川怀念那种感觉,想念将他逼疯,垂下脸,捧起绮岁的下巴吻上去,气息轻软,力度温柔,像是生怕碰坏了他心爱的洋娃娃一般。
绮岁转了转眼睛,“先吃饭。”
梁涉川做的都是她爱吃的,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厨艺好。
大概是因为出生在并不富裕的家庭,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独立,学会做饭是第一项生存技能。
来之前。
他特地带了酒窖里的红酒,专门绕路又去小娄庄买了点心,装在漂亮的盘子里,精美可口。
可那个东西。
绮岁只是看一眼便难受了。
难受的想起梁珏山病重时记在记事本上的那些话,以及她的口味。
西餐厅洒落的昏黄光芒里。
梁涉川看到绮岁眼角的潮湿,眼泪挂在眼睑,忍着未落,他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她摇头,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吃不下了,喝下那杯酒便上了楼。
半个小时后梁涉川找上来。
站在阁楼上的楼梯口。
绮岁背对着坐在吊椅上,半个脑袋都倚在吊绳上,呆滞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
今晚只飘着半个月亮尖尖。
一颗星星都没有。
梁涉看向楼上的护栏,台阶。
那晚梁佳人从小楼冲出来,举着刀向他扑来,是绮岁替他挡了一刀,他却骂了她,还让她自己回去处理伤口。
如今想来,实在做的不是人事。
阁楼拆了。
建成了漂亮的阳台,这座由钢筋水泥竖起的房子,无论如何修建,也不能恢复往日的半点光辉。
微淡的红酒香从侧边脸颊抵过来。
绮岁能感觉到,却没有回头,梁涉川在她脸颊留下一个吻,继而绕了过去,陪她一起坐在吊椅上,椅身轻轻晃动,眼前的景物有了重影。
因为喝了点酒。
绮岁双颊晕上点红色,梁涉川一偏头便能看见,他轻笑,又去吻她,“岁岁,你的脸很红。”
她瞥他一眼,将脸转了过去,“你去睡吧,我头晕,想一个人坐一会。”
“我不能陪你?”
她冷笑,“我可不敢占用梁老板的时间。”
被她惹恼了。
梁涉川弯腰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将她气的炸毛,想瞪他,却一下子撞进他温柔过盛的眼中。
“岁岁,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吗?所以,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