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涉川云淡风轻地,“项链。”
“你去买的?”
这个问题在他耳中实属白痴,他皱了皱眉,“不然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送绮岁东西了。
可往常那些大多是他派人一股脑选了送到家里的,没有任何真心成分。
见绮岁迟迟不上车,梁涉川声音不耐,却没有太多催促的意思,“绮岁,你好歹也是过过好日子的,一条项链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你刚才去挑的?”
“嗯。”
难怪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
原来是去买项链了。
绮岁坐进车里,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梁涉川亲自选的那条项链上,正要打开,驾驶座的人清清嗓,“安全带。”
他要开车了。
不等绮岁自己动手,他直接侧过身子,伸长了手臂够到安全带拖过来。
那样近的距离里,绮岁连他瞳孔的颜色都看的清清楚楚,领口是好闻的气味,衣料摩擦,安全带扣进去。
清脆的声音唤回她的意识。
梁涉川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出言打趣:“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又背着我偷偷见了什么人?”
脑袋“嗡”的一下。
绮岁略带惶恐的去看着他,心跳加剧。
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梁涉川知道了什么,可除了那句话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连一点异常的表情都没有。
心缓缓平静。
“没有,只是奇怪,你竟然也会去挑女人家的东西。”
“随便挑的。”
车身启动,汇入灯海中。
一块块霓虹光斑走过,落在绮岁的眼睑发梢,她打开锦盒,静静看着里面躺着的项链,的确不是什么昂贵的模样。
很朴素简单。
一块琥珀红的坠子,质地清透,由银色的链子坠着,窗外五彩斑斓的光在变幻,变幻到盒中,将坠子的颜色变了好几次。
这比绮岁平常带的都要普通。
可这普通里又满是心意。
将东西收起来,绮岁偏头看向窗外,城市的光芒,高楼林立的景观,如海的车流,是一双眼睛盛不下的夜色,她看着,忽然觉得热泪盈眶。
声音中不自觉带了些哽咽。
轻声唤道:“梁涉川?”
他在开车,腾不出目光给她,语气却很温柔,“嗯?”
“你挺会哄女人的。”
“绮岁,你骂人还挺高级。”
“我刚才差点就原谅你了。”
看到他亲自选的项链,看到他落寞的站在树下,看到他含着烟却不敢点。
这些时候,她都差点原谅他的过错了。
梁涉川轻笑,不伤心,也不难过,更没有什么侥幸心理,“因为我送你东西?”
那她也太心软了。
“因为项链太丑了。”
“什么道理?”
绮岁坐姿不变,湿着眼睛去看窗外月色,一本正经地揶揄:“太丑了,以你这样的品味,还会有哪个女人喜欢你呢?这样一想,你很可怜。”
她常常这样,毒舌的叫人无奈。
梁涉川不咸不淡地笑起来,没有生气,“那你还给我,我拿去送别的姑娘。”
绮岁转过脸,平静地看着他,“门都没有。”
车速慢了些。
大约是因为他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