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不了人。
梁涉川暂且到二楼客房去将就一晚。
等了半个小时,他将电话打到绮岁手机上,不出三秒便被挂掉。
本来就没想她会接电话。
只要确认她安全就好。
一整夜的时间,用来冷静,足够了。
可这夜。
却没有谁能睡得着。
天蒙蒙亮。
梁涉川洗漱穿戴,他不会给绮岁太久的时间,一早就打算好天一亮就去接她。
坐进车里。
突然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这个时间段,谢顷河的叔叔谢亭午,该接电话了。
寂静中,偶尔听到几声麻雀叽叽喳喳飞过的声音,梁涉川愠色郁郁,眉间压着风雪,“谢总。”
他的声音很有个人特色。
但凡听过的人,过耳不忘。
谢亭午正和谢顷河用过早饭,他放下报纸,拿着手机走出房子,步至后院的草坪处,低了声,“梁总,您找我有事?”
他们之间曾经做过肮脏的交易。
最好的便是这辈子不再联系,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长话短说,我是来提醒您的,请管好您的侄子,让他离我的太太远一些,另外,林款款的事情是怎么被绮岁知道的,还请您问清楚。”
这一番话砸的谢亭午头晕眼花。
一时辨别不出其中轻重,“你是说,你帮我找林款款的事情,被绮岁知道了?”
“当初谢总答应保密,如今泄露,我想您应该要找出源头。”
这中间。
嫌疑最大的就是谢顷河了。
而这事,谢亭午毫不知情,“梁总,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这样的风声,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绮岁亲口说的。”
“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功夫跟你打太极,你好自为之。”
挂了电话。
有一股怒火无法发泄,梁涉川将手机摔到副驾驶的座椅上,双手撑着方向盘,面部低垂,眸光不对焦,眼下的一切事物都是模糊的,大脑也是模糊的。
须臾。
车身发动。
开出台城府,驶向平潮公馆的方向。
工作日,往常来说绮岁八点便要赶往电视台大楼,梁涉川天不亮就在公馆外等着,这一片每天都有人打理,花草树木呵护的很精致,郁郁葱葱,花香馥郁。
清晨的雾散去。
公馆的大门被推开。
梁涉川快步走过喷泉场,花园,小道,正门的锁上留着他的指纹信息。
小偏厅内。
绮岁缩在沙发一角,肩上盖着外衣,很薄的衣服,不御寒,她蜷缩着腿脚,发丝被泪水黏在了脸上,眼皮红肿不堪,就连鼻尖都有颜色,看来昨晚回来后,没少流眼泪。
一只脚没被外衣盖住,露在外面。
脚趾圆润,筋骨纤细,时不时因为冷意而缩了缩。
梁涉川脱了外衣,盖在她的脚上,手探到她的额头,热度很烫。
正要抱她起来。
却见她被发丝遮盖住的眼皮触电般的掀开。
绮岁没睡,也不困,清明的瞳孔静静凝视着梁涉川,他指尖动了动,温和了神色,掺着无奈,“起来,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