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的汗毛瞬间哆了起来。
床褥之间也不再温暖。
四面八方都变成了火,烧的绮岁焦灼难耐,她的脸朝着床头的方向,那一叠照片平整的放着,像是她罪行的证据,直落落的打在她的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累?忙?”
梁涉川翻脸无情。
他随手甩开绮岁的下巴,一翻身,坐了起来。
这时候绮岁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换衣服,刚才那番亲密也只是试探而已。
白衬衫让梁涉川的身型清瘦挺拔了许多,肩膀镀着一条冷白的光,他将自己颈前的钮扣扣好,语调含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你是不是早就巴望着我能快点出去,好给你们俩腾时间?”
说白了。
谢顷河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三年。
他和绮岁在一起三年,说不定什么事都做过了。
那些想象宛若一根刺,无声无息,没日没夜的游走在梁涉川的身体里,每当这个名字被提起,那根刺便会动一动,让他疼一疼。
顺便提醒他,绮岁除了他,还有过别人。
床铺间的人一直没有吭声。
梁涉川不回头看她,语态冷淡决绝,那层笑意杀死了绮岁最后对他保留的希望,“我走这段日子,你跟他没少见面吧,怎么,就这么忘不了你的老相好?”
她还是不吭声。
梁涉川面不改色,却已经被气疯了,“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跟有妇之夫私会的滋味怎么样,绮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
她像哑巴了一般。
一个字都不说。
一个声都不吭。
沉默的状态气的梁涉川恨不得掐死她,问问她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乖点,跟他在一起就这么委屈她?
这么点的时间都忍不住要去找谢顷河?
难怪,他当初只是扔了谢顷河送她的一罐糖,她就恨不得杀了他,同归于尽。
怨恨潜伏在身体里。
终于冲破了枷锁。
梁涉川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地回头去看绮岁,他以为她会惶恐,会害怕,再不济也应该是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道歉解释。
可眸光落在她的飘摇的长发上了。
她竟然靠在枕面上,手上拿着那叠照片,一张张的翻看,从第一次见面的地下停车场,到后来的茶室,电视台楼梯间,甚至是高层的顶楼天台,张张清晰。
每一次会面,都被拍到了。
难怪,她会有那样奇怪的错觉。
她看着看着眸光失焦,脆弱,宛若一颗有了裂痕的玻璃球,看完所有,她忽然轻声一笑,“梁涉川,你就是这样派人跟踪我的?”
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
梁涉川看着那叠照片,怒气横生,“你不跟他私会,我能拍到东西?”
“这样监视我,跟踪我,很有意思吗?”绮岁侧转过脸,皮肤愈发显白,因为愤怒,肩膀在微微颤抖,线条清晰,她攥着那叠照片,猛然一扬,全部挥散在了梁涉川身上,“这个习惯,你很多年前就有了吧?”
她凭什么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