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涉川很快明白,绮岁指的是他年轻时的毛躁,谁能想到,白天里淡然温和的男人,到了晚上,竟然会因为解不开女人设计复杂的衣物而烦躁。
修炼了这么多年。
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再也不会犯了。
天早早亮起,梁涉川赶在绮岁醒来前给她煮了粥,他要早些赶回陵洲,没有时间陪她吃早饭。
深表歉意的在她额头吻了吻。
极柔的力度,还是将她给弄醒了。
她揉揉眼,“要走了?”
梁涉川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温和着声音:“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还要赶回停车的地方呢。”
说着,绮岁直起身,刚要去换衣服,房外的门铃突然响彻室内。
他们一同转过方向。
看向声音的来源。
天生的直觉让绮岁瞬间警惕起来,她牵动梁涉川的手,“你从后门走。”
他眸色诧异,“怎么了?还不知道外面是谁呢。”
是谁都不会是来找他的。
外界的消息传梁涉川还在陵洲,危在旦夕,手头上的权利也都被瓦解的差不多了,败局已定,他如果现在出现在这里,苦心谋划的一切都会破灭。
不管外面的人是谁。
他都不能露面。
铃声仍未停。
绮岁从监视器里看了一眼,身子立刻僵住,迟迟不能平复,喘了好几口气,才将门打开。
清晨的阳光倾斜进房中,刺到她的眼皮上。
视线中有短暂的失衡。
等她睁开眼,蒋沅因愤怒而尖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了声,即不解又失望,“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绮岁低下头,耳边却充斥着她的声音。
“你骗我们说去陈策家,这几天难道都在这里吗?”
“岁岁,你还要让我失望多少次?”
“孩子没了,你忘记自己是什么挺过来的吗?你实在犯不着为了他这样!”
门外空气又热又燥。
火辣辣的裹挟着绮岁全身,无论蒋沅怎么说,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耗到蒋沅放弃争辩,直接拉着她离开房子。
蒋沅的声音传了很远。
包括站在正厅的梁涉川都听的清清楚楚,他严肃的面容沉了许多,良久后扯开领结,一脚踹翻了茶几上的花瓶。
蒋家外。
绮岁那辆红色的小车已经停在外面。
她被蒋沅带回房间,路上还遇见了那名保镖。
绮岁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心虚地闪躲开。
门重重摔上。
灰蒙蒙的房间中,绮岁吓的一激灵,颤了下身子,恹恹站着。
蒋沅扶了扶额头,满是疲惫,“要不是昨晚陈策一家三口出去,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敢撒这么大的谎!”
“姨。”绮岁弱着声喊了下,“我只是回去了一下。”
“回去做什么?”
一句话将她噎的不成样子。
是啊,在蒋沅眼中梁涉川彻底完了,她还能回去干什么?
绮岁可没有傻到要回去睹物思人。
她终于蔫了,一声一声道着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我是怕麻烦吗?!”蒋沅伸出指头重重点着她的额头,“我是怕你出事!”
说完。
她转过身拍了拍心口,努力冷静下来,严厉呵斥道:“从今天开始,你哪儿也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