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蒋家的人都没能合眼。
蒋沅坐在客厅等了一夜,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临到天色朦胧渐白,红色小车行驶进院中。
佣人匆匆过去通知。
蒋沅度过了心惊肉跳的几个小时,看到绮岁平安回来,吓的脸色一阵青白,抱着她,“你上哪儿去了?”
绮岁有意隐瞒去向,愧疚的垂下睫羽,不愿撒谎,也不能将见到梁涉川的事告诉蒋沅。
她不吭声,情绪也淡。
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蒋沅不再追问,吩咐人给绮岁放了水洗完澡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因为担心她想不开。
蒋沅特地让原先跟着绮岁的保镖回来,日日夜夜盯着她,就连去和陈策吃饭都寸步不离,直接充当起了司机。
曾经顾也也担任过这个职位。
绮岁见怪不怪,只觉得他们都同样木讷,同样的好说话,简单三言两语就能将他们糊弄过去,所以并不介意有人跟在身边。
倒是陈策看到,没忍住万分嫌弃的揶揄,“这是还把你当小孩子呢?怕你走丢了不成?”
他们走在湖边,边走边洒下鸟食,投喂缭绕在湖边的鸟儿。
绮岁半蹲下,将手里的鸟食放到它们嘴边,仰眸说道:“沅姨不放心我,找个人来看着,她也能安心。”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陈策语气低,仿佛在暗示着她什么。
自从梁涉川的事到了她耳朵里。
便没有一天消停过。
蒋沅担心是正常的。
何止蒋沅,就连陈策也不敢掉以轻心,绮岁这两天情绪恢复许多,偶尔会笑,饭量也上去了。
她靠在湖边的护栏上,衣角被风掀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不冷不热地回道:“爱跟着就跟着吧,沅姨放心就好。”
陈策怀疑地看着她,“你真没事了?”
“有什么事?”
“你失踪去萍阳那两天,我们都以为你要给他殉情了。”
绮岁口是心非,“我可没有这么痴情。”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太过了解。
陈策能通过她的语气神色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弯了腰,他看向地上的白色鸟儿,暗自嘀咕,“你就是嘴硬。”
话刚说完。
绮岁便朝他脑后轻轻挥了一掌,“你废话真多。”
陈策吃痛皱眉,摸着后脑勺,不满地嚷嚷,“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头。”
小时候他便常被绮岁打,打成熊猫眼,打成鸡窝头,什么招数都有。
两人年纪还小时,绮岁比陈策矮半截,一挥拳,照样能打的他嗷嗷直叫,有时更是直接在梁家的后花园打起来,一起在草地里滚的全身是泥。
从七八岁打到十七八岁,很多时候一架打完了,梁涉川刚好回来,总黑着脸过去,谁也不爱搭理。
陈策捻起一颗鸟食,随手扔了出去,默默叹道:“我以前就弄不懂,那么多好男人,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他。”
梁涉川脸又臭,脾气又差。
表面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背地里却像个流氓,整的绮岁苦不堪言。
绮岁转了个身,看着海面,“我就喜欢看他被我气着的样子,特别有趣。”
陈策用食指点着她的额头,一声声骂着她:“受虐狂。”
海面清澈,微蓝的颜色在海风中荡漾成弯波,没有咸涩的气味,飒爽干净,风柔云白,环境静谧。
望着水面。
有一眼看不到底神秘。
绮岁望着望着出了神。
莫名忆起学生时代将梁涉川气的最严重的那次,也是因为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