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且愿这辈子的痛都在这几天挨尽了。
脑袋是木讷的,她咬紧了牙关抬高脑袋,恨的面部抽紧,“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绮岁失笑一声,“你不该打吗?”
江且愿的怒盖住了那一巴掌的疼,又因羞耻而怒火中烧,口不择言,“一个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女人,也配跟过来吗?”
她大概根本不了解。
绮岁的性子硬,认足了死理就不回头,要不是脚上伤了,又被梁涉川强行带到这儿,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踏进陵洲的地界。
绮岁别过头,看着茶杯里升起的雾,心里一阵寒,她凝着江且愿的眼睛,不躲不闪,“我是没保住,那你呢?怕不怕晚上做噩梦?”
江且愿一怔。
腿都软了好些。
“你胡说八道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激动反衬着绮岁的平静。
绮岁脚踝疼,站了一会儿痛感便加深好些,她撑着椅子,“是,我是胡说八道的,可是你慌什么?”
“我没慌。”江且愿急速喘气。
见绮岁没再吭声。
明显表达了排斥的意思。
顾也横跨一步上前,挡在她们中间,他到底要比江且愿高出半个头,直直挡住她的视线,“江小姐,你还是走吧,免得师哥回来,让他看到你在这儿。”
“这是我家!”江且愿撕破了喉咙,“就算走,也应该是你们走吧?”
他们没人愿意在这儿。
绮岁站直了腰,扶住顾也的手腕,因为脚踝的疼痛,步履艰难,她侧身慢步,情绪太淡,早已不在乎江且愿的辱骂和诋毁。
还没走两步就被顾也扶住,生怕她摔跤。
江且愿挺直了腰,端着笑看他们,“看你们两个这么亲密,别是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他们距离还近。
绮岁也没走几步,江且愿的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楚,她抓紧了顾也的袖子,一枚袖口膈在手心。
顾也素来嘴拙。
面对这样凭空的污蔑支支吾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绮岁不回头,对着偏厅外一颗光秃秃的树冷笑,话语真诚,“你心里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看别人就觉得别人跟你一样脏,真对不住,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你那么多心思。”
边说着。
树下站进一个人。
零落的树枝伸展在他身边,光色斑驳,却照不进梁涉川眼里,他眼眸深不见底的漆黑,正望着绮岁。
缓缓走进,梁涉川接过绮岁的手,隔开她跟顾也,声调冷了几个度,“脚还有伤,怎么不坐着?”
他刚从被药罐子泡着的房间出来。
衣服上也蹭上了苦味。
绮岁屏息,实在害怕药的味道,远离了些,梁涉川冷漠,她比他更冷,“想走了。”
梁涉川瞥了顾也一眼。
眼神交流无果,他轻声解释:“叔叔的病耽搁着,过几天我再送你回去。”
绮岁跟江致临的交情实在不深,也没什么特殊感情,“算了,等有空我再单独来看他。”
他们一言一语。
江且愿都在边上听着,不舒服的很,嘴巴也没把住门,直接斥道:“你装什么装?还戒指的时候挺爽快,到头来不还是要巴巴贴到他身上?”
梁涉川面色急速降温,冷的正掀起一场暴风雪。
江且愿余光不看他,死死凝着绮岁的可怜模样,讥讽意味十足:“你以为他是被你欲拒还迎的手段骗了,别傻了,他现在就是可怜你没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