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光线本就朦胧,飞雪遮住了部分视野。
道路上车流拥挤,车灯四处闪烁,茫茫中有一道光从宋温煦侧脸掠过,映的她眉目明亮。
她鼻梁上那块未拆除的纱布在光耀下雪白,无形间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墨色的车窗将宋温煦的五官模糊,透着隐晦。
她看不到梁涉川此刻的神色,但大致能猜出,一定是不太愉悦的。
昏淡的光下。
江且愿又从宋温煦身后出来。
看样子淋了很久的雪,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湿泞泞的贴在身上,脖颈被冷的泛着青紫色,一脸煞气。
车锁主动打开。
江且愿提着行李坐在后面。
将副驾驶的位置让给宋温煦。
那儿暖气足,她脸上动过刀子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需要舒适一点的位置,梁涉川不能说什么。
车厢内压抑而空洞。
尤其在梁涉川的沉默下。
雪中灰蒙蒙的天色压迫着神经。
出发前绮岁的警告言犹在耳,梁涉川头疼,从没觉得处理女人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去江封那儿就好了。”江且愿提前打好招呼,平静地嘲讽道:“我们来是有正事,叫你的小老婆别自作多情,没人会去找她的麻烦。”
她一句话将气氛提的无比生冷。
充斥着警告,还有无形的谩骂。
梁涉川余光不转,情绪很淡,细细分析了,又会发现他的不耐,“我也没打算让你去我那里。”
“你现在对长辈就这个态度?”
“小姑姑,你少说话,我开车会分心。”
一通讨伐绮岁性的话,被梁涉川轻巧堵了回去。
江且愿坐在后面,面色全然隐藏在昏暗的车厢内,那点尖锐刻薄的表象,谁也看不到。
她冷哼着别过脸。
离开机场,上了高速。
漫天的雪落的越发密集,全城仿佛都要被这层白雪掩盖。
大道上车辆环绕,缄默不语的时间很短,江且愿看着窗外,浅浅一笑,“我说怎么之前温煦的伤都还没好,你就赶着回来,原来是怀孕了。”
“我没关系。”宋温煦如今扮演的是温婉善良的角色,自然体贴了不少,“而且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哪里好了?手术那天他都不回来。”
“还是绮岁的事重要些。”
听她们在耳边你一言我一语的。
梁涉川的燥意不由自主加重。
每天看绮岁在自己眼前演戏,扮乖,他太熟悉女人这一套了。
“你怎么过来了?”梁涉川表情还是冷冰冰的,并没有因为宋温煦的懂事而给予半点温情,“叔叔那边只说了小姑姑一个人过来。”
“怎么?你管天管地,还能管的着温煦去哪儿?”
“愿愿,你别这么说。”
“我看他现在就是让小狐狸精迷了眼,是非不分。”
这么多人里。
除了绮岁,也就只剩江且愿敢这么骂梁涉川。
他不能还口。
维持着彬彬有礼的面具,不肯摘下。
宋温煦坐在一旁显得很是为难,张了张嘴又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来缓和他们的关系。
“小姑姑,我不是江封。”梁涉川擅长一句话掐死对方所有后路,“绮岁是我要娶的人,不是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
江且愿也没想三两句话撬动他的思想。
摆了摆手,“随你便。”
宋温煦动过刀子的脸明显精致了许多,笑容比原先也惊艳不少。
她眼锋不再像从前那样柔和,反而多了些艳丽的味道,眸光不露声色地飘过后视镜,和江且愿眼神撞上一秒,又迅速离开。
老房子地处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