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推你?”
梁涉川声音很低,像钟声进入宋温煦耳朵里,伴随着阵阵回音。
她始终直视前方洁白的墙壁,不去看梁涉川的表情。
嘴角贴着的纱布过滤了声音,变得些许虚弱,无力,“我头疼,记不清了。”
梁涉川一只手搭在台面上,解闷似的敲着桌面,“温煦,你没必要跟我打太极。”
“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怀疑我?”
“问问,也叫怀疑?”他呵笑,“还是你自己心虚?”
一阵心绞痛从胸腔蔓延。
宋温煦纱布下的脸孔苍白,她捂住了心脏的位置,难耐地看向梁涉川,“绮岁本质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清楚。”梁涉川悠悠然地点头。
他的无所谓将宋温煦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拉扯紧了,她伸出手,拉住了梁涉川的衣角,“是不是只有等到我被绮岁害死的那一天,你才会相信我?”
“说什么傻话呢?”
他们好歹有十几年共患难的情谊。
当初在京都,梁涉川无数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是宋温煦在旁开导,她那时温柔,善解人意,说的话总是中听又暖心的,跟绮岁完全是两个性格。
梁涉川一边喜欢绮岁泼辣,一边又依赖她的温情,才造成了后来摇摆不定的局面。
见他口吻松了。
宋温煦总算缓了口气,手从梁涉川的衣角爬到他的手上去。
肢体相触的那一秒,梁涉川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头,却没有挣开,“你好好休息,我找到绮岁会让她亲自来赔罪。”
宋温煦拉出一抹苦涩笑意。
她清楚梁涉川只是说说而已,“绮岁不见了?”
“昨天把她丢在街上了。”梁涉川轻描淡写道:“江家她进不去,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现在要去找她?”
“嗯。”
宋温煦不用伪装就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她缓慢地将手拿开,眉目含情,“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点了下头,梁涉川在椅子上坐下,“你睡吧。”
宋温煦合上了一只眼睛,睫影很淡,满脸的纱布看上去却有些可怖。
梁涉川不在意这些,心也不在这上面。
他等了半个小时,才试探着动了动僵硬了手,见宋温煦没有反应,面上的温和垮台,生硬的将她的手拿开。
站起身,理了理衣领,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梁涉川目光笔直,刚走了两步,却空生出了些异样的直觉,阴差阳错回了个头。
气味冰凉,空旷怅然。
他脸上泛滥出来的那点失意瞬间化为讶异,歪了下头,不耐烦的神色逐渐加重。
遥遥相望了几秒钟。
先反应过来的人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