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在狭小的洗手间有了回音。
绮岁用手指扣着喉咙,企图将刚吃下去的那块油腻吐出来。
可眼泪都挤出来了,却还是无济于事。
虚张着嘴,疯狂的灌了几口冰水漱口,折腾几番,她最后无力地倒在角落,靠着瓷砖,脑子里回放着秦绻坐在化妆镜前,满含歉意的那句话。
痛从耳朵里一路渗透到心坎。
斐姐还在外敲着门,听语气已经担心的不得了。
绮岁鼓足了全身的力气站起来,手指扣住锁,将锁掰开,门外的暖气瞬秒扑来,她迎面倒进斐姐的怀里。
“怎么了岁岁?”斐姐紧张地帮她顺着气,心疼的要命,“是不是吃的太腻了?我给你冲杯茶。”
“不用了。”
脚下虚浮,绮岁将下巴从斐姐肩膀上挪开,她扶着墙,慢吞吞地走到小沙发上躺下,蜷缩成一团,“姐,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岁岁,”
“我没事。”
洗手间的灯没关,可房间是暗的。
绮岁的影子倒映在窗子上,斐姐看着心都揪成了一团,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她才会低落成这个样子。
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你别介意,愿愿没有要针对你。”
“姐姐,我真的没事。”绮岁缓慢抬手,捂住了双眼,手腕压住耳朵,“我只是在婚宴上吃的太腻了。”
听她这么说了,斐姐才识趣的离开。
楼下梁涉川和江且愿还在聊天,她更不好过去打扰,便转身回了房间休息。
江家人最喜好口味重的菜。
那盘红烧肉江且愿吃了好几块,嘴巴上都留了些油光,配上她原本就殷红的唇色,更吸人眼球。
“虽说我哥是同意了你们结婚,可是温煦怎么办?”江且愿吃饱,舔了舔唇,扬起下巴指向纸巾,“帮我擦一下嘴。”
她无赖的很,江封那一套大多都是遗传了她。
梁涉川不耐的很,敷衍性的拿了纸巾帮她擦掉嘴边的油渍,“她要怎么办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你还真是有够绝情的。”
在听到录音笔的内容前,梁涉川对宋温煦尚且留有情谊,就算不能娶她,也会妥善安排她。
可她在绮岁身上动了歪心思,性质便不同了。
吃完饭,江且愿闲散的很,似乎也并不把绮岁放在心上,她刚才的表现,没有给她造成任何的威胁。
“你现在住哪儿?”梁涉川随着她站起来,“我送你。”
江且愿的车就停在外面。
她也深知梁涉川这就是客套话,眼眸动了动,语气有些得意,“不用,我来的时候已经让小斐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了,我现在就住这里。”
“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绮岁在。”
避嫌这方面,江且愿是有意装傻。
她不以为意,“她在又怎么了?”
梁涉川刚启唇,却被她一口气抢过话语权,“我又不跟你睡觉,碍不着她什么事。”
她向来大胆,这种话说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坦然的很。
梁涉川却不喜欢绮岁以外的女人跟他开这种玩笑。
“好了。”江且愿伸手帮他整理领带,猛地向上抬,勒住梁涉川的脖子,她挑着眉,打了个响舌,“真等我跟你睡觉了,她再着急也不迟。”
这一屋子住的都是聪明人。
尤其是斐姐。
她特意将江且愿的房间安排在三楼,离梁涉川和绮岁八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