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
隔绝了雪地里的脚印。
绮岁清透的眸子仰着,等着梁涉川回答。
他却不紧不慢,抬手帮绮岁掖了掖衣服的领口,揽着她的肩,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没什么人,来检查电路的而已。”
“我刚才听到他很着急的在敲门。”
“外面雪大,急着进来吧。”
“地上也没有脚印。”
这份怀疑深入骨髓。
梁涉川不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绮岁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的。
他实在从容,漆黑的眸间神情漠然,“这不是怕把你吵到吗?就让他下次再来了。”
这下绮岁不再质问。
疑虑却还未打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梁涉川。
他坦坦荡荡,揽着绮岁的肩抱着她往房间内走,“今天脸上还痛吗?吃完饭我帮你擦药。”
“不用了。”
绮岁冷淡地从梁涉川怀里离开。
既然没什么事,她也不必再多逗留,加快了脚步上楼,不愿意和梁涉川共处同一个空间。
房门关了,绮岁在楼下留下一片药香味,梁涉川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斐姐走过来。
“那个男孩不是来查看电路的吧?”
况且电路也没有什么问题。
梁涉川不回头,面上的表情晦涩难辨,斐姐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今天的事别跟绮岁说,她过她千金大小姐的舒坦日子就行了,别的事,不该她担心。”
“你这样岁岁还是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也比自找麻烦强。”
在斐姐唉声叹气之前,梁涉川先一步上了楼。
四五点钟阳光已然褪去不少。
阳台边上有一条明显的明暗交界线,绮岁靠在床头,面孔苍白,气韵无力,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那个地方。
梁涉川进来时带着脚步声。
绮岁没有回头,语气很轻,“别开灯。”
光源明灭不一的房间内更利于情绪的掩藏。
“我给你换药,不然留疤就麻烦了。”
凭借着记忆里,梁涉川在昏暗的视线内走到放置药品的地方。
绮岁脸上的伤要擦药,他将棉签和药酒拿过去,在绮岁身边坐下。
药的苦涩味道很快挥发出来。
缭绕在他们鼻尖。
“过来。”梁涉川扶着绮岁的肩膀,语气柔和。
绮岁不听话,偏要躲开,目光看到梁涉川身后,盯着窗外的风景。
京都每到冬天空气质量便会下降。
从早到晚都有雾霾弥漫着,无论何时去看,天空仿佛都漾着一层不透光的灰尘,飘飘荡荡。
梁涉川随着绮岁的眸光看回去,“你这样倔,吃亏的是你自己,先把药擦了,伤好的快一些,等伤好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你以后还会骗我吗?”
无论何时,绮岁的嗓音总是字正腔圆,就算是有气无力的,也让人听得舒服。
梁涉川一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可面对女人,有求必应总是好的,“不会,我们都快结婚了,我还要骗你什么?”
“先上药吧。”绮岁将伸长了腿坐起来一些,腰部打直,手不自觉地碰到脸上疼痛的部位,“有些疼了。”
“我轻点。”
棉签沾了药水。
在淤青和溃烂的地方滑过,有些湿润,带动了虫咬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