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是我蠢吧。”
聊到这里,绮岁基本已经放弃解释。
她也没有必要和宋温煦解释,她们相比起来,谁都不比谁聪明。
宋温煦一阵阵的词穷,“绮岁,你跟我都是女人,何必要为难对方?”
“你觉得是我在为难你?”
“难道不是吗?”
冬天里仿佛任何事物都冷的很快,水冷了,心也凉了一个度。
绮岁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秦绻拿着宋温煦和梁涉川一起看音乐节的照片给她看,还有他们站在路边,梁涉川温柔缱绻的目光流连在宋温煦脸上。
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为难?
她终于明白,人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以正义的姿态为自己的说话,那些令她作呕的面孔和讥嘲的话语,他们做的理直气壮。
阳光忽然模糊了,绮岁将郁结在心口的气呼出,“宋小姐,如果你觉得那是为难,那就当我在为难你好了,毕竟我也不可能做到人人都满意。”
“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
“我在我自己的路上走着,是你跑过来说我挡了你的路,你不觉得自己滑稽吗?”
宋温煦实在不能够理解绮岁的所作所为。
她以为她是个明白人,现在看来她比谁都糊涂。
“录音我还有备份,我可以拿给你,你听了就知道是谁想害你,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我不听也知道内容是什么。”绮岁拿起水杯,指尖在杯壁上敲了敲,像是在等待什么,“无非就是你跟梁涉川在一起的时候,诱导他说的一些关于我的话。”
她的余光轻飘飘过了眼宋温煦铁青的脸,又看向她身后,墙面上挂着的那只钟表。
距离她们单独在一起,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算算时间,斐姐如果一开始就通知了梁涉川,他应该要赶回来了。
宋温煦捏紧了水杯,咬牙切齿道:“那也不是我逼他说的,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怎么?”绮岁笑吟吟的,目光波澜不惊,“你在问他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听他说那些骂我的话,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
“你闭嘴!”
“你有什么脸说是我在为难你,别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说白了,你跟我都是梁涉川养的女人罢了!他想扔就扔,我们谁敢反抗?”
“我不是!”宋温煦喘的肺呛都要跳了出来,她为了反驳,蹭的站起来,盛气凌人。
“当初我的下场,不就是现在你的结局吗?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绮岁的言语实在是尖锐了,刺耳的要命。
她垂眸看向宋温煦捏着水杯的手,轻笑,“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起码我当初还没有沦落到要来求人的地步。”
猜测到宋温煦已经怒不可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绮岁翘起了腿,脚尖点了点地面,语气刻薄,“这样吧,要不然你跪下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会考虑把他让给你。”
以宋温煦的脾气怎么还能忍的了?
蓦地,她扬起手上的水杯,一汪失去温度的凉水直落落地泼到了绮岁脸上,水滴顺着她的发梢和下巴滑进领口。
条件反射下,绮岁闭上了眼睛,耳朵却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宋温煦闻声回头,手上拿着作案工具,不知所以然地看着门外的梁涉川,满目凄惶。
他们一个愤怒一个惶恐,谁都没有注意到绮岁被水浸湿的脸孔上,绽现的零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