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夜,天气意外的放了晴。
冬日的暖阳本就稀缺,绮岁大早上就跑去阳台晒太阳。
谢顷河中午赶到时她晒的昏昏欲睡,眼皮懒懒耷拉着。
见他到了,随性一笑,百般不情愿地坐起来。
春节时期,楼上楼下的邻居早早便备好了年货,只有绮岁这里,凄冷一片。
谢顷河带来了春联,拉着绮岁一块儿贴,心想能增点年味是点。
门上贴了对联,另外又加了一只福娃,手里提着一只鱼灯笼,胖乎乎的小脸上堆着两块腮红,福气挂在笑里。
绮岁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长发铺满了肩头,笑起来时面容柔软娇俏。
“谢顷河,你这什么眼光?”她笑他。
谢顷河不以为意,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福娃门贴,“你不喜欢吗?”
绮岁努努嘴,“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有点滑稽。”
“怎么会?我觉得可爱的很。”
她打趣他,“那你要去看看眼睛了。”
说完,不再盯着谢顷河,转身往房间里走。
谢顷河摸着下巴,端详道:“我可是照着你的模样选的呢,你不觉得这福娃跟你长得很像吗?”
绮岁大怒,回头瞪他,逗得谢顷河哈哈直笑。
贴完春联两人原本合计着要一块打扫房间,中途谢顷河被一通电话叫走。
正逢春节,年前年后要走动的地方不少,他能在绮岁这里的时间寥寥无几。
绮岁懂事,并不黏人,挥挥手便要打发他,“快走,省的在这儿气死我。”
谢顷河在门边换了鞋,拿下钥匙,耸耸肩提醒她:“记得吃药吃饭,有事及时打电话。”
“啰嗦。”
“省的病死在房间里,臭了都没人知道。”
绮岁拿抱枕扔他,门被他飞速关上,悻悻躲过一击。
下了楼,谢顷河驱车前往电话里指定的地点。
身居高位,少不了要应酬交际,尤其是谢亭午那里,需要他亲自来结交的人太多。
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里聚集了各界翘楚。
酒会晚间开始,端着托盘的侍应生早早游荡在厅中。
越过几个人,谢顷河找到谢亭午,他正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谈笑,没注意到缓缓走来的谢顷河。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恍然出了一声:“这不是谢老师吗?”
谢顷河与他们这些商人终归不同。
他干干净净,正经做过老师,后来在电视台一路平步青云,坐到现在的位置,几乎没有什么曲折。
这份骨子里生出来的贵气是这群商人拿钱砸不出来的。
谢顷河人又和气的很,鲜少得罪人,不端架子,一来二去,不论资辈,认识他的人都爱称他老师。
谢亭午闻声回头,笑着拉谢顷河到身边,介绍道:“我侄子,各位都见过的。”
那几位一同笑笑,“还是电视上见的多些。”
又跟着附和了几句拜年的好话。
谢顷河跟着谢亭午找了个边角的位置歇下来。
谢亭午淡淡瞥过一眼,拂了拂外衣上的灰尘,不动声色道:“家里人来电话说你大清早就出门了?”
“有事。”谢顷河云淡风起地应了声。
对于绮岁的事,谢亭午一直不同意,可耗的时间久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偶尔旁敲侧击几句,假意关心。
谢亭午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去那个女人那里更频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对对绮岁的称呼,从名字改为那个女人。
谢顷河的表情变了变,纵然不悦也仍保留该有的教养,耐心提醒他:“她有名字。”
“在这种地方,人多眼杂,”谢亭午好笑道:“我可不敢称呼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