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近了,梁涉川才从记忆中搜寻出这张脸。
他姿势不改,甚至没把唐昭放在眼里,本以为他是要去洗手间,可人却站在面前,不再走动。
唐昭清秀的脸被光线笼罩,很是阴翳。
他微微阖动嘴巴,“川哥,在等岁岁吗?”
只有陈策那伙人才会这么称呼梁涉川,唐昭已经混到了他们中间。
“不然呢?”他语气很不好。
直觉唐昭不像表面那么单纯无害,相反,这种人反咬的那一口,往往是最疼的。
唐昭有模有样地回头看了一眼,说:“刚才秦绻拉着岁岁呢,估计一时半会过不来。”
“你有事?”
这显然是不想搭理他。
扮猪吃老虎的人都有相同的特征,用干干净净的眼神,说最厉害的话。
唐昭摸了摸脸,眼神左右乱飘,继而低声道:“川哥,你今天是不是等了很久?”
他战战兢兢,“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怕你误会岁岁,她其实不想让你等的,只是陈策哥他们拉着她下注,赌你能等她多久,所以……”
“说完了没?”很沉的斥声,梁涉川情绪中的不耐烦冲破极限,“她是我的人,怎么样也是我们的事,用不着你上赶着跟我解释。”
“我只是……”
“还有上次的事,你别以为就那么过去了。”
“落水的事我已经跟岁岁解释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但是她好像不信,所以那两天还一直抽空去沅姨那照顾我,跟我道歉。”
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在唐昭每个字眼中越来越紧绷,他肉眼可见梁涉川从起初的轻蔑,转化为不解,再然后是怒。
他手劲很大,中学的时候学过散打防身,后来是为了保护绮岁。
亲自动手打人这事,过了莽撞冲动的少年时代,就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了。
尤其是开始自己接手做生意之后。
但这次,火是从四面八方烧起来的,梁涉川捏紧了唐昭的衣领,他是身子骨轻的男人,他能够轻松制衡他。
“你刚才说什么?”强势的质问扼喉,领子勒的唐昭呼吸困难,梁涉川将他摔到墙上,“你是个什么东西,让绮岁照顾你?”
这个“照顾”之中包含太多。
只要是给他端了杯水,在梁涉川眼中就是照顾。
绮岁那么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吃个橘子都要他剥皮,凭什么去照顾个不相干的人物。
唐昭断气出声,想解释时脸上已经挨上了结实的一拳。
颧骨痛的几近碎裂。
梁涉川有身高优势,压迫感是至上而下的,他要挥起拳头,唐昭不会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包间的门推开,绮岁还在整理衣领,半抬头,茫然瞬时化为错愕。
她喊了一声,叫停了梁涉川的第二拳。
秦绻和她一块出来,又一块跑上去拉架,也只是单单将梁涉川拉远点罢了。
绮岁推拒着他的腰,将他和唐昭分开,来的时候,唐昭的嘴角正在冒出血丝,虚弱的由秦绻扶着,眼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