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和墨衡一路询问便来到了讲坛,只见一排排的杏树整齐错落在一片空地之上,而整片杏林皆爆满了杏花的粉色,杏林的中央便是一个亭子,亭子当中坐着一位年迈的老者,便是子尧了,子尧的身边还坐着一个抚琴的年轻人,而在亭子之下却有几百人都身着儒衣跪坐在杏林之中聆听着子尧讲学,子尧此时正在讲着音律。
这个讲坛完全是仿照着当年曲阜杏坛而建立的,看来这个子尧是孔子的再传弟子应该不假,这可是赵学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正式接触儒家,虽然以前他经常听人说儒家,可是自己并不能说非常的了解,忽悠忽悠墨衡也就算了。
“夫琴者,有五声,五声者,宫商角徵羽也,何谓宫商角徵羽,宫乃五声之首,宫声便是为君之声,君领万民而听礼乐者,是为宫。商乃五声之次,商声便是为臣之声,臣侍君以垂拱国家,是为商。角乃五声之中,角声便是为民之声,民作耕赖养济君臣,是为角。徵乃五声之叔,徵声便是为事之声,事得贤者治乱之理,是为徵。羽乃五声之末,羽声便是为物之声,物甘其力用以天下万人,是为羽。”子尧在亭内和着琴声向下面的弟子讲到。
这时下面一位穿儒衣的男子起身向子尧提问道:“夫子所讲琴之五声令弟子茅塞顿开,但弟子尝闻乐理者实为七音,变徵之声与变宫之声为君事?望夫子示下。”
子尧微微笑着,然后也同样站起来对着这个学生说道:“为师方才所讲的五音之本乃是周礼所命,既然他问道了其他二音,那为师便向你们说说罢,琴者五音本不出乐,而后人加之变徵、变宫使得琴乐通理,变宫者,为变君,君不守礼万民可起而诛之。变徵者,为变事,无论大小事宜皆有万变其理,而我等将求索变事之理,便可实乃与天道,实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不可变,可变者皆是五音之外事矣。”
“弟子懂了夫子的教诲。”这个学生说罢便坐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子尧依旧微笑着对着下面说道:“那二人是谁?”
子尧说的正是赵学与墨衡,他们二人一直是以旁听生的身份来听子尧讲课,赵学则是一句也听不懂,而墨衡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赵学和墨衡看着众人的眼光,便径直走到了子尧的面前,然后行礼,赵学说道:
“在下赵学,安城人士,特来当城聆听夫子授课。”
“竟然是公子,我岂有不讲之理。敢问这位黑衣的人是谁?”子尧又向墨衡问道。
墨衡马上回答:“在下墨衡,滕州人士,乃是自愿前来拜夫子为师,墨衡求学心切,以从夫子之学而报国家,还望夫子收下墨衡。”
墨衡听到了赵学的名字,但是他并没有多大的兴奋之情,反而是子尧和下边的学生听说了赵学的名字之后发生了不小的混乱。
“看你一身黑衣如此暗淡,所仕学之心也定是同这黑衣一样,公子赵学可以留下,你还是回去吧,等你醒悟了自己求学的目的再来找老夫吧。”子尧严厉地回答。
赵学此时见子尧态度转换如此之快,心里也急了起来,他决定要帮墨衡留下来,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墨衡便说道:“不知夫子如何仅从墨衡的衣服上便看出了墨衡求学心假,墨衡自幼家境贫寒,实在买不起其他颜色艳丽的衣服,可是如果仅仅从衣服上便断定墨衡求学之心不诚,那夫子是否有些欠妥呢,墨衡还是希望可以留在夫子门下求教。”
赵学也赶忙说道:“夫子,墨贤弟所说句句属实啊,我二人今日一同来的,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讲坛,如此之快全是拜墨贤弟所赐啊,如若不是他激励我坚持走下来,那我便是走上三日也到不了当城了,如此足矣看出墨贤弟的求学之心,孔老夫子常说,师者不以类聚而教,怎能从一件黑色的衣服便可断定墨贤弟求学之心不实呢。”
“好了,既然公子如此为你求情,那老夫便收下你这个徒弟,但是你以后不可再穿黑色的衣服,应当穿儒衣。”子尧又转向刚刚抚琴的男子说道:“你一会领着墨衡去换上一身干净的儒衣,然后便安排一下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