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努力用眼神谴责自己男朋友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为,终于把祁殊谴责得良心发现,忍着笑从师父手里把他救了出来。
陆天师高高兴兴地看着这俩孩子站在一块儿,觉得很满意:这次回来待几天啊?
明天下午走。
祁殊道,这学期我俩请的假一个比一个多,都不太好意思再跟班主任张嘴了。
能回来待两天陆天师就已经很满足了:好好好,晚上和明天都想吃什么呀?师父给你们点。
还真准备靠外卖来养活仨人啊。
祁殊无奈:没事,晚上我来做吧。
陆天师更满足了:好好好,那我想吃麻婆豆腐。
祁殊:
贺衡很惊讶:原来你真的会做饭啊?
会啊,我一开学不就跟你说过吗。
祁殊平等地征求意见,想吃什么?
贺衡试探:红烧肉?
行,一会儿下午去买块肉。
祁殊很谦虚,可能我做得没有阿姨做的好吃。
贺衡下意识地摇头:没事儿
陆天师原本在前面走,听见之后还专门转过身来,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嘿,你这孩子是怎么搞上的对象?这时候不应该说你做的才是最好吃的吗?
第106章 一百零六
陆天师虽然单身几十年,但小年轻们谈恋爱甜言蜜语那一套他还真懂点。
理论知识丰富到贺衡都自愧不如。
祁殊本来觉得带男朋友来见师父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己和师父俩人都快二十年的交情了,不论他俩谁谈个恋爱带人回来见一见对方都挺正常,但被师父随口教了自己男朋友一句说话的艺术之后,整个人又开始有同手同脚的趋势。
贺衡明显和陆天师就很有共同话题,两个人有来有往地讨论了一路恋爱到底该怎么谈的问题,再转头就收获了一只同手同脚浑身冒热气的男朋友。
虽然但是,为什么不管去谁家,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己男朋友。
从程序上来说,好像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合理。
祁殊借口要去买菜,本来想躲一躲自己平复一下心情,贺衡又追了上去,观察了几秒,果断转身去买了瓶冰水。
冰一冰。
贺衡很认真,我男朋友要被烫熟了。
祁殊:
祁殊瞥了他一眼,还是很有需求地接过来贴了贴脸,嘴硬道:不至于。
贺衡很有求知欲:好吧,我男朋友觉得不至于。但是为什么去我家我男朋友会不好意思,去我男朋友家我男朋友还是会不好意思?
因为你男朋友的男朋友不知道不好意思。
祁殊懒得跟他玩绕口令,趁着中午出摊的人不多买了点晚上要用的菜:吃不吃青椒土豆丝?
贺衡点头:吃。
祁殊挑了几个土豆,又问:水煮鱼片呢?
贺衡来者不拒:都吃。
倒是好养活。
祁殊忍着笑:芹菜炒肉呢?
贺衡并没有丧失理智:这个不吃,但是师父爱吃的话我可以帮忙洗芹菜。
简直懂事得感天动地。
师父也没那么爱吃芹菜,祁殊没故意难为他,又挑了两把金针菇准备凉拌,就带着他往回走,边走边指给他看:你看见那个绿色的牌子了没?我和师父一直就住那。是个老社区楼房,一层商户二层住人,现在一层被我师父装修成二手房中介了。
贺衡愣住:为什么,真的是中介吗?
之前贺衡问过他师父是不是住在山里,团团就说住在二手房中介,当时贺衡只觉得是团团在开玩笑,没当真。
毕竟谁家天师会去开中介啊。
不是,天师怎么就不能开中介了?
祁殊觉得他的思想有点僵化,我和师父都在这儿开了十来年的中介了,也没人说不行啊不然还要在城区里直接开道观吗?
贺衡诚恳地建议:但是可以在山里开道观啊。
自己男朋友的思想果然很僵化。
开个二手房中介就纳点工商税,在山里开道观要很多钱的。
祁殊叹了口气,给他算账,现在好一点的山都是景点,不让自建房。就算能找到地方建道观,每年传度证要交钱,挂名到天师府要收一成税,经营许可证要交钱,收入还要再纳工商税。而且山上水电费也贵,每天吃的菜和肉要运上去也不便宜你不会真以为现在这年头靠自己种地真能种出菜来养活自己吧?
贺衡没太听懂:传度证是什么天师府还要收你们的税?不是应该给你们发工资吗?你们不是天师吗?
这都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还发工资。
什么时候天师还有基本工资拿了。
这种好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传度证和道士证差不多,持证上岗才不会被抓。
祁殊说起来还有点心虚,规定是要年满十八周岁后由本人书面提出申请,师父出具同意传度的信函,再由所在宫观或当地道教协会推荐才能领证这个是政府部门登记的,我没满十八没法登记。虽然已经受篆了,但严格来说,现阶段我其实是无证上岗。
贺衡哑然:你们这么正规吗?
当然了,麻烦得要死。
祁殊给他详细讲了讲身为天师的艰辛处境,虽然道教协会规定了不收费,但其实现在□□的多半得花钱,基本上都得两三千的价。有了证还得加协会,会员每年要交钱。真正成了天师每年都有考核,考不及格要么降级要么花钱考核倒是不难但是费时间,有时候赶上人多科目分散,要一连考好几天。那边住宿费也很贵,旺季能翻个七八倍。
这听起来就不是很像修道的,倒像是在做生意。
就是在做生意。
祁殊烦透了这些事,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只是总有人拿传度证和道士证来捞钱,近几年风气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