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玄鹤低垂着眼眸,看向外头渐渐已经大亮的长街,忍不住摸了摸手里的玉佩,神色茫然:“阿夜,他卜的卦象是对的,我们古氏一族的男子都活不过三十岁,他说我有杀身之祸,不是假的!”
“胡说!”阿夜猛的站了起来,一掌拍在那桌子上,震的碗碟差点掉在地上。
厨房里的小二听到外间的动静,挑了帘子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国、国师大人,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要是得罪了国师大人,只怕他们都要陪陪葬。
然而,古玄鹤却突然笑了,从香囊里取出一两银子搁在了桌子上,顺手将那几枚铜钱放在了香囊里,“阿夜,走吧!”
还在气头上的阿夜拿起桌子上的长剑,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客栈,任劳任怨的赶着马车去了码头。
早上的空气有些湿润,尤其是到了码头,伴随着湿咸的海风,吹的人的发髻都黏在了一起。
陈皮脚步不停终于在约定的时辰赶到了客船上,将包袱随手搁在船舱的长凳上,任由海风拂面,长吁一口气,心情颇为愉悦。
看着茫茫海面,脑海中在畅想着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这船依旧停靠在码头,且身边的长凳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可有些奇了怪了。
“怎么还不走?”陈皮起身撑着船窗,朝着外面正在拴着缆绳的工人询问道。
那甲板上的工人们恍若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忙碌着。
陈皮眉头微微一蹙,再次打量着这艘船,确实是官船,不是黑船,可是为什么不理自己呢?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见码头另外一边传来车马轱辘声,回头一看,险些没摔倒在甲板上,那赶车的不是旁人,正是阿夜。
陈皮暗道一声不好,终于意识到什么,拎起自己的包袱就要下船。
却好死不死的被古玄鹤主仆二人给堵个正着。
“船马上就开了,你去哪儿?”古玄鹤挑眉笑看着他。
耶陈皮站在甲板上,身子随着船身微微有些摇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来:“我东西忘在客栈了,回去拿!”
说完,就要侧身朝着另外一边去。
可惜,古玄鹤与阿夜根本不让分毫。
“国师大人,麻烦您让一让!”陈皮耐着性子,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话音刚落,人已然被古玄鹤和阿夜一左一右的架进了船舱内。
陈皮想要挣扎着逃跑,却被阿夜给摁在了位置上,且听阿夜朝着外面的人喊了一句:“开船!”
原本停靠在码头的客船已经缓缓驶离了码头。
陈皮有些欲哭无泪,怎么就摆脱不了他呢?
“你到底跟着我去干什么啊?”
古玄鹤抱着他的包袱皮道:“自然是跟你一起游历大好河山,看看这世间的风光了!”
他的笑容无比灿烂,却刺痛了站在船舱外阿夜的心。
古氏一族人丁单薄,每任巫祝都活不过三十岁时事实,只是他一直将这个问题给忽略了,如今看着主子如此高兴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阿夜心里既伤心为他感到高兴。
至少,主子不再是为任何人而活着。
盛长靖出了宫门就往驿站而去,可怀里的圣旨却像是沉重的包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回到驿站后,女儿问他圣旨到事情,他该如何告知她呢?
这般想着,已经到了驿站的门口。
“夫人和姑娘可在里面?”盛长靖翻身下马,让侍卫将马儿牵到马棚里好生照料。
侍卫拱手回了他的话:“夫人和姑娘一直都在驿站里,不曾出去过。”
闻言,盛长靖去了后院书房。
苏凝刚刚将女儿哄睡,这会儿听见朱氏进来禀报,说时盛长靖回来了,侧身替女儿掖了掖被子,站起身来。
出门前,回头忍不住叮嘱着朱氏:“日后锦荣若是有什么事情,不许再瞒着我,否则——”
苏凝的眼神十分凌厉,看的朱氏心惊不已,自然明白。
“夫人放心,老奴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切只要为了姑娘好,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如此,苏凝这才收回了目光,略微整理了衣裳,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