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客栈里的小二已经如约敲响了陈皮的房门。
陈皮本就只眯了一会儿,这会儿听见敲门声,恍若还在梦里,困顿顿不行,可当听见那小二突然唤了一句:“国师大人,你怎么来了?”
他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些。
拍了拍脸颊,有些不敢相信,一把掀开被子,趿着鞋子就去开门。
入眼,是那张让他无法安睡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无法相信,一不小心险些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站在狭窄过道上的古玄鹤一身遒劲黑衣,身材颀长,遗世独立,笑容如同春风一般:“自然是来寻你!”
“寻我做什么?”陈皮只穿了内服,站在门外有些冷,遂退了进去。
刚要将门给关上,却不妨被人给一手撑开了。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不是都已经同你说清楚了吗,我、”陈皮回头,剩下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因为撑着他房门的不是古玄鹤,而是昨天自己给算命的那个男子。
“你——”陈皮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他第下属?”
那男子朝着陈皮拱手,“公子唤我阿夜便是!”
陈皮惊讶的指着阿夜,复而又想起昨日给他卜第卦象,突然意识到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客栈小二已经在国师大人的注视下退下楼去,准备饭食了,哪里还敢多留,更别说多听一个字了。
古玄鹤再次迈入厢房内,看着他乱糟糟第被褥以及放在里面的包袱抿唇笑道:“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给我卜卦,如不是这样,我还不知这段时日要怎么消磨!”
怎么消磨,瞧瞧这是身为一国之师所说第话吗?
若是让天下百姓听见了,岂不是要闹的人心惶惶。
古玄鹤一眼就从他第面上解读出他心中所想,与他开口解释:“我现在得罪了皇上,也得罪了盛大人,他们二人恐怕都不愿意见到我,皇上让我这段时日不必入宫面圣,你又断言我在京中会有杀身之祸,我想了一夜,索性就跟着你一起游山玩水罢了!”
什么叫跟着自己游山玩水,陈皮穿戴整齐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古玄鹤。
古玄鹤依旧笑容满面。
其实这个想法并未想了一夜,只是因为想他而已。
但是这话是万万不可当着阿夜第面说给陈皮听的,一来是怕陈皮会想方设法的避开自己,二来,他也不想被阿夜另眼相看。
阿夜是他们古氏一族世世代代培养出来的暗卫,是自小与自己一块儿长大的,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
这次带他出来,可是经过族人同意的。
否则,他这会儿恐怕早就被关在庄子里,任人保护着,哪里还会坐在这里,看着陈皮穿戴。
陈皮将包袱皮背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衣着华丽的古玄鹤,露出一抹嘲讽:“我说国师大人,我这一路可是风餐露宿,您身子金贵,怎么能委屈您与我同路,还是自个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