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嫣现在对她的态度,比上辈子的态度不知好了多少。
大概上辈子侯府尚未有世子娘子,主母未提,侯府也不好明着拒绝,所以主母与苏语嫣都觉得嫁入侯府有戏。故而在当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爬了顾时行的床后,苏语嫣也就深信不疑。
本就不是极为聪慧的人,什么情绪都表现在了脸上,所以也就被苏雯轻而易举的撺掇了。
而这一辈子,侯府给顾时行择亲,没有把苏语嫣放在人选之中,明确的表明了不会娶苏语嫣后再向苏府提的亲,提苏蕴的亲。
后者又有顾时行特意演出来的单方面感情,而她是被迫接受的,所以苏语嫣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苏蕴与苏芩分别喊了一声“四姐姐。”
苏芩道:“母亲怕四姐姐无聊,所以让我们来与四姐姐说说话。”
苏语嫣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而眉宇之间皆是忧愁,没有半点当新娘子的喜意。
这时在后面的苏雯也进了房中,有婢女喊了声“二姑娘”。
苏语嫣听到这声“二姑娘”,眉头一蹙,脸上一副不喜之意。
比起苏蕴苏芩还能装模作样,苏语嫣却是一点也不掩饰。
不过也是,在这新房中,也没有别人,她估计也懒得掩饰。
苏雯像是一点也察觉不出来自己不受欢迎似的,走上前,看了眼上妆的苏语嫣,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道:“四妹妹今日成婚,再过两个月又该到五妹妹和六妹妹了,六妹妹是嫁入侯府,到时候排场肯定不小,我呀也能回来开开眼。”
苏芩苏蕴脸色沉了下去。
苏雯倒是敢在苏语嫣的大婚之上挑拨离间,也不怕一点就着的苏语嫣闹着不嫁?若是闹到主母的跟前去,她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苏语嫣眉头紧皱,开口反问:“你想说我的婚礼寒碜,还不如一个庶女出身的婚礼?”
苏雯故作惊讶:“我只是在想六妹妹嫁入侯府,那肯定风光,没别的意思。”
苏语嫣冷笑了一声:“人人都当我笨好欺负是不是?!”
几人一愣,又听到她继续说:“她嫁入侯府她风光她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出这话来,不就是想要我找她麻烦,我上过一次当,就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昨夜柳大娘子怕女儿会被苏雯再次撺掇,也就大概把大刘氏对小刘氏,还有苏雯在苏蕴十三岁前被欺负得厉害的事情说了出来。
想到自己被苏雯当成刀使利用,被她唆使得从小到大都在言语上欺负苏蕴的事情,心里顿时窝火,怼道:“你要是还想站在这里,就闭上嘴,闭不上嘴你就出去。”
苏语嫣素来横惯了,也不怕得罪人。
苏雯脸色变了又变。因满屋子看自己笑话的人,最后还是没脸继续留下来,转身走出了屋子。
苏芩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朝着苏语嫣夸道:“四姐姐真厉害。”
苏语嫣暼了一眼她,再看了眼苏蕴,“哼”了一声就移开了目光。
苏蕴与苏芩相似一眼,对苏语嫣这傲娇的孩子气性都无奈一笑。
不过,苏蕴想到方才苏语嫣那句“人人都当我笨好欺负是不是?”,好像也不是暗指她。那还有谁敢欺负她,欺负了还能让她知道?
目光落在她那满面愁容上,苏蕴想,总该不是她的新婚夫婿吧?
上辈子苏语嫣虽低嫁齐家,但胜在夫婿有野心有能力,又有岳家帮衬,在四年间便从从六品的闲职,升到了正五品有实权的要职。
许是有岳家帮衬,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那齐家郎君四年未传出过沾花惹草的传闻,而她上辈子最后一次见苏语嫣,她的眉眼好似都娴静了不少。
苏蕴还在思索间,苏家的三姑娘回来了。
苏家三姑娘对亲妹妹亲昵,对其他几个姊妹也还算好。
苏三姑娘是个温柔的人,是与苏语嫣完全不同的性子。
苏语嫣看到了亲姐姐,有好多话想说,所以在梳好了妆容后,就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也包括苏芩苏蕴。
从苏语嫣的院子出来到前院,瞧到了满院的热闹。
嬉闹的孩童,聊着天的客人,忙碌的下人,一片热闹的喜气。
苏蕴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婚礼。
那时来客不多,孩童被人紧紧地拽在怀中,不能乱跑嬉闹,除却鞭炮声,没有任何热闹的氛围,安静得不似大婚。
可看到这氛围,苏蕴也被感染,忘却了所有的不快,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
两个月如白驹过隙一般过去了,时入八月。
在月初的时候苏芩出嫁了,随后苏家又开始筹备苏蕴出嫁的时宜,因夫家是侯府,也是皇亲国戚,所以要更加的严谨,不能有半点的差错。
在婚前这一晚,上辈子出嫁没有过来的主母,这辈子却是过来寻她了。
苏蕴大概知道要说些什么。
可不,柳大娘子拿了个小匣子进来,然后屏退了下人,把东西给了苏蕴,小声道:“这些是给你压箱底的,一会睡前看一看,明日洞房就没有那么怕了。”
苏蕴清楚里边是什么,但还是露出了茫然,故作不知地问:“这是什么?”
柳大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事本应是你小娘来说的,但我觉着你小娘不靠谱,再者你小娘也就明日来看你一眼,说不得太多,也就我来说了。”
说着,柳大娘子把匣子打开,里边不仅有小册,还有一白一青的两个小瓶。
柳大娘子指着白瓶,有些窘迫道:“这是润油,洞房前涂于私处的,洞房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