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清轻嗤:“压一压你那嘴角吧,太明显了。”
顾时行心情愉悦,眉眼少了平日的冷清,多了淡淡温色,就是唇角也有一丝浅浅的弧度。
闻言,顾时行才敛平了嘴角,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苏长清揶揄道:“你与我六妹妹可真有趣,想见对方,都要我来做这中间人,我觉着我都可以辞去鸿胪寺的官职,改去当媒人了。”
顾时行微微一作揖:“多谢兄长。”
苏长清听到多谢二字正要点头,但忽然反应了过来,轻啐:“脸呢?还未成亲呢,就叫哥了?真不要脸。”
想了想,忽然笑道:“说起来,我还比你小半岁多,你唤我一声兄长,我心头还挺舒畅的。”
苏长清哪里知道何止是半岁,就真实的心理年龄来算,顾时行比他大了有五岁。
顾时行见他笑,也没多言,只道:“我让墨台多准备了一份糕点,是送给阿蕴嫂嫂的。”
苏长清闻言,笑道:“算你还有良心,不枉我给你们当牵桥搭线。”
两人说了几句话,也就相互道了别。
顾时行目送着马车离去,便是马车被桃林淹没,也没有收回目光。
婚事必然要早早定下,才能让人安心。
苏芩也定亲了,对方是那日来的进士。
样貌不算英俊,但胜在周正。
姊妹五人的夫婿以及未来夫婿,苏芩的这一位未来夫婿的样貌,实属是普通了。
可苏芩却是道“我挑夫婿又不是看脸挑的,我挑的是合眼缘。”
不管如何,苏芩的婚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苏芩婚事一定,侯府就有人来商议苏蕴的婚期了,好似很迫不及待的要把苏家姑娘娶回去,让人津津乐道好久。
因侯府催得急,所以合八字的时候,都是把日子往近的挑。
又因让身为姐姐的苏芩先嫁,而后才是苏蕴,所以最近的日子也是在八月。
最后姊妹二人的婚期只差半个月,都是在八月。
现在是四月,离八月还有四个月,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太赶,倒也有充裕的时间准备嫁妆和嫁衣。
而六月,是苏语嫣出嫁的日子,也就是说这一年苏府同时嫁出了三个女儿。
苏语嫣出嫁,苏雯也回来了。
比起上一次回来,已经是七八个月了,她在锦州就听说苏蕴与侯府定了亲。
听到这事后,嫉妒得睡不好,吃不好,不仅是心头冒着酸,就是肠子都泛着酸意。
可也知道若是再针对她,往后定然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恩怨先撇下,进了苏语嫣的院子后,一见到苏蕴就笑吟吟的走了上去:“六妹妹,不过就是七个月不见,这脸蛋怎越来越漂亮了?”
听到她这话,苏蕴的笑意也只微微一滞,可一旁的苏芩却是见了鬼似的,没有以前的恭敬,反倒是语带着讥讽:“二姐姐这忘性可真大,七个月前可是不欢而散,如今又笑脸相对,这变脸的功夫可是跟刘小娘学的?”
苏雯的笑脸微僵,但还是堪堪的维持住了,没有当场与苏芩计较。
“瞧五妹妹说的,我们都是姊妹,就是昨日有什么拌嘴的怨,第二日也自然能和好。”说了之后,看向苏蕴,笑问:“六妹妹你说是不是?”
苏蕴也不是真的十六岁,如今算是二十岁了,对上苏雯倒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今日是嫡女大婚,自然不能让旁人看到她们姊妹有什么矛盾。
所以苏蕴维持着温婉的笑意,用几人能听清的声音道:“二姐姐别与我做这些戏,你我都清楚对方的心思,也就不用太装,面上过得去就成了。”
苏雯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僵,苏芩在一旁掩唇轻笑。
苏蕴说了这话后,转身离开。
苏芩走在她身旁,待走远了些,才回头看了眼,随而与苏蕴道:“二姐姐现在肯定是傻眼了,她以为人人都是观音菩萨的心肠么,还能不计较她以前的阴损?”
上回苏雯回来那日闹出了那一事后,大刘氏被冷落,小刘氏风光送到庄子养病,苏蕴又得记名到主母的名下。
苏芩就算是不知道全部的经过,也能猜测得出那母女两人肯定是对小刘氏和六妹妹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所以大刘氏才会被父亲冷落,苏雯也被赶回锦州去,而六妹妹和小刘氏得了补偿。
苏蕴轻声道:“我也不是怨恨她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只是不想与她那张面上对你笑,暗地里却随时捅你刀子的人表现姐妹情深罢了。”
“与她姐妹情深,想想我都觉得瘆得慌。”苏芩打了个激灵。
两人笑了笑,结伴进了苏语嫣的屋中。
苏蕴虽然在三个月前与苏语嫣闹得不欢而散,但还是那句话——做足面上功夫。
至于苏语嫣会不会做面上功夫,不在苏蕴所顾虑的范围。
因结亲是在黄昏前半个时辰,所以苏语嫣还未改上盖头,现在还在上妆。
苏蕴和苏芩进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而是发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大概,很多姑娘在成婚前,都对未来有所迷茫。
直到有人喊了“五姑娘,六姑娘”,发呆的苏语嫣才回过了神来,微微偏头看向她们两人。
看到苏蕴的时候,倒是没有了几个月前的愤恨,多了些无可奈何,只平静的说了声:“来了呀。”
苏蕴微微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