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选举领导者,从来都是以财产量排名来算,这位自称三月君的商贾,大概算是虫族最有钱的雌虫了,不仅如此,他还很年轻。
温柔多金又年轻,算是北域绝大多数雄虫的梦中情雌或是最想抱的金大腿。
因为太过温柔,他几乎从不拒绝任何主动求爱的雄虫。若不是护卫队阻拦,他的后宫加起来大概能建一座长城。
他们还在北域的某家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时,三月君的私虫护卫队就迅速挤进不算大的酒店,他们个个戴着墨镜,看着跟混黑涩.会的一样。
服务员收钱的动作停下,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造访的护卫队,大概在思考他们的店是否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护卫队的队长后一步走进酒店,他在赫提面前停下,近两米的身高,国字脸,压迫感十足。
他语气谦逊,面带笑意,眼睛隐在墨镜下面,来自帝国的上将,现在才知道你们抵达北域的消息,真是失礼。奈尔先生不在,三月君想邀请你们去金殿坐坐。
赫提语气淡淡,我们只是路过北域,就不麻烦三月君先生了。
队长笑意未变,态度诚恳,三月君也是听闻了上将正与爱虫和朋友度假旅游的消息,才想邀请你们去金殿游玩赏住几天。
他微顿,话语一转,如果上将是有什么要事三月君也不会勉强你们。
赫提眸色微沉,这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矗立良久,他们在队长客气周到的领引下,还是去了金殿。
从金殿的外表来看,三月君应该算只实诚的虫,至少跟殿名一样,它确实是金光闪闪的样子。
金色的瓦片、金色的地砖、贴着金箔的墙,以及实心的、由金子打造的围栏。很俗、非常俗、但能让虫一眼就看出它的主虫很有钱。
也很伤眼睛。
贺凉从未被别人的财气亮瞎眼,除了今天,那个金光一晃,他的眼睛花了好一阵才重新清明。
护卫队的队长保持着缄默,将他们带到主殿后,就与一众带着墨镜的雌虫离开了。
三折一直眨眼睛,裴亚我好难受。
裴亚微眯着眼,眼尾在金丝边眼镜框后拉得老长,看着斯文俊美又高深莫测,睡一觉吧,三折。
贺凉自指缝里看向赫提,赫提,你还好吗?
赫提目光平静,未展露丝毫不适,他微微点头,解释道:大概是因为我从前在金殿住过。
除了从不在野外上厕所,赫提还能在金光闪闪的环境下不眨眼睛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十几分钟后,三月君就带着两个侍者进了主殿。
他穿着身复古的长袍,面容很是秀气,秀气得像只亚雌。他的眼睛像是蒙着层纱雾,呈现一种奇异的灰黑。
他身后的侍者眼部都围着黑纱,可能也是怕被金光刺伤。
灰蒙蒙的眸子转向他们,三折还趴在桌案上,三月君并未展露出丝毫不悦的神情。
他在主位上坐下,动作悠缓雅致,赫提上将,许久不见,你的风姿依旧未减。声音也跟他的虫一样,轻柔得像一阵微风。
赫提点头,三月君先生。
三月君的唇角弯起和善的弧度,温柔的目光转向军雌身边的贺凉,这位是上将的爱虫名叫贺凉对吗,跟你看起来非常般配呢。
赫提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他选择沉默地点头回应。
贺凉眨巴着眼睛,点头问候,三月君先生。
三月君似是才察觉到他们的不适,啊差点忘了。他转头看向侍者,算珠,你去取四副墨镜过来。
几分钟后,他们总算能正常地看世界了。
裴亚将鼻梁上的镜框换成墨镜并致谢,感谢,三月君先生。
三折扶着墨镜,四下张望。
三月君微微点头,赫提上将的朋友,也许你们能自我介绍一下,我从未踏出过北域,所以不怎么了解帝国的虫。
我是来自帝国的裴亚,我的父亲是第三军团的元帅裴征,或许三月君先生曾经听说过他的名字。裴亚顿了顿,我身边的是赫提上将的哥哥,他的这里出了些问题。他点了点额头。
三月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晌,又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让虫在湖边布置了宴席,各位?
金殿很大,那潭湖水隐在花园里,湖边并没有主殿那么刺眼,至少能让他们暂时摘下墨镜。
天色将黑未黑,路灯将这片亭苑照射得亮如白昼。
路中铺着柔软厚实的红地毯,四张摆满餐食的桌案分布两边。
三月君在主位上坐下,笑意温和,开动吧,各位。
乐声乍现,带着面具的虫缓缓走上红毯。
三月君的嗓音透过乐声隐隐传来,这是北域最好的魔术团,他们的表演,一定能让各位食欲大增。
贺凉尝了口这里的食物,味道有些寡淡,但还算美味。赫提坐在他的旁边,隔了大概两米的距离。
大概是前世魔术看多了,魔术团的表演并不能让他表露任何惊喜或是诧异。
直到一只诡异的虫被牵了上来。
他的头上长着两只耳朵,一黑一白,毛茸茸的尾巴蔫巴巴地垂落着。他的脖颈上套着项圈,真正的、被当成一只狗牵了上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忧伤的光点,看过来的目光传达着绝望。
三月君温和轻柔的嗓音再次响起,这是奈尔送给我的小狗,我将他交给了魔术团驯养
这么多年,他应该学了不少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沦为野犬
小狗很瘦,裸.露的上半身还能看到骨头扭动的形态,他的皮肤很白,白得透明,皮下藏着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两根梯形柱被搬上了红毯,中间有丝丝流光闪烁,细看才发现那是根绷直的钢丝。
三月君撑上桌案,目光像春风一样温柔,似乎对魔术团接下来的表演很感兴趣。
贺凉不自觉地压了压喉结,一旁的赫提也微微蹙起眉,幽蓝的瞳眸透射着灯光,格外漂亮。
小狗站上梯形柱,直立的瞬间,贺凉才发现他其实很高,蹲下后的手臂也很长。
乐声重新响起,小狗踩上钢丝,所过之处都被染上殷红的液体,流光不再。
他在钢丝中间停下,清俊的脸上浮出苍白讨好的笑。
白皙的脚背绷直,青色脉络愈发分明,血珠子自他的脚趾滴落,融入红毯,留下一片深色。这场面,足以让看到的正常虫族血液凝固。
戴面具的虫举起一块黑布,将小狗完全挡住,魔术师示意他们看黑布下面滴落的血珠,渐快的频率证明小狗还在钢丝上蹲着。
魔术师抬手,停在黑布前。
啪的一声响指,黑布被面具虫拿开,钢丝仍旧闪着流光,地上残留的深色是小狗留下的唯一痕迹。
啪、啪、啪。
三月君的鼓掌声将贺凉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的额间不知何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概是空气渐渐闷热的关系。
在场的客虫没有展露丝毫性质,三月君疑惑地挑眉,上将不喜欢他们的表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