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辞见他欲言又止,杏眼中点点空旷幽远,含着释然无情的淡漠,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空灵若幽兰道:“三山,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救我一命,上我两次,我伤他一次,也算扯平了,他若实在无法坦然将我当作朋友,便将我当作下属吧,人生苦短,各自看开。”
三山:“……”
东方辞这一句话在他脑海里盘旋良久,原本还觉得东方辞亏欠主人的,脑子顿时乱成一团麻,他咀嚼着东方辞那就一命,伤一次,抵挡“上”两次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个“上”是不是他脑海里若想的是那市井粗鄙之语。
一瞬间他忘记躲避东方辞重重捏他肩膀的手,怔怔的看着她,一脸支离破碎的表情阴晴不定的转换之后,他终是好奇问了出来:“‘上’两次是之……”
东方辞松开手,嘴角上扬咧开一个自嘲的弧度:“老师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的音调都分不清,我是什么语气,你便如此回,他心里清楚。”
这一句“他心里清楚”不自觉的又带上几分不甘和愠色来,语气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不理会三山在原地呆成一根立柱。
东方辞径自走向廊下。
远远的,回廊之外,一个身穿密织大氅,佩金带银,手持蓝田玉羽扇的公子,大步走来,步履生风,明媚含笑,大声叫道:“东方辞!”
那三个字,明明只是一个名字,却被他喊得像是某个敬仰万分神明,像个倾注感情的符号。
东方辞朝他招招手,这么开心,看来银子一切顺利。
男人大步跑了过来。
映着阳光,衣摆若翩跹起伏的墨色荷叶,恍惚间,东方辞仿佛以为他会扑到自己怀里,那样的阳光明媚,骄阳烈烈,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相见的阴郁。
“龙巢。”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小心翼翼地打量东方辞,然后拉起东方辞的手,仿佛将珍宝明珠捧在手中道:“好久不见。”
东方辞笑笑,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不过一个多月,哪里好久了。”
龙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东方辞将他引进中堂,笑道:“你倒是颇有长进,今日不见学会贫嘴了。”
三山满心的震撼在见到龙巢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他警惕地盯着龙巢,防贼似的。
龙巢看到三山,浑身阳光之气瞬间化为怒气:“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几乎是控诉,声音大的吓了东方辞一跳。
东方辞好笑:“你发什么疯,这次的事,咱们多方合作才能这般天衣无缝,他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龙巢想了想也对,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三皇子小声问道:“三皇子呢?”
东方辞呼吸一滞,笑道:“他日理万机,怎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怎么?你想见他?”
龙巢微微摇头,而后小心翼翼道:“东方辞,听说他们在京城定了个什么瑶池之约,我虽不想与他们计较,但咱们两个的交情,比他们都早,都深,既然你已经尝试接受男人,可不可以考虑加上一个我。”
东方辞断然道:“不可以。”
龙巢苦涩:“是因为我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