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主人大惊,道:“将官,这是何故?”
“何故?”那将官道,“这偏僻的乡野之地,又不在并州往京城的道路上,若真是奔丧的黄氏子侄,他们怎会走此处?且这不远之处,就有黄氏的田庄,他们不在田庄里落脚,却来你这破败的客舍里留宿,岂有这等道理!我看,你这客舍中藏匿的,并非什么黄氏子侄,而是反贼派来的奸细!”
客舍主人吃了这一吓,面色煞白,正哆哆嗦嗦不知如何解释,忽而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出了何事,吵闹什么!”
转头看去,却见蒯头领信步走过来,神色不悦。
他身上的穿着齐整,虽也是仆从打扮,却颇有些豪奴的架势。
见到那将官,蒯头领行了个礼,目光将他稍稍打量:“主人正歇息,未知此间出了何事?”
他身形本就魁梧,语气不卑不亢,看到面前的兵马也全然没有惧怕之色。
将官看到他,沉着脸:“我奉命到此稽查贼寇,客舍中住宿之人,全都出来,让我一一查验。”
蒯头领看着他,冷笑。
“只怕不妥。”他说。
“如何不妥?”那将官道。
话音才落,蒯头领已经将一块腰牌亮出来,道:“此乃我主公家中符令,自并州到京畿,一路皆畅行无阻。莫非到了足下跟前,倒成了反贼?”
见得那腰牌,将官的目光定了定,却坚持道:“我奉朝廷之命行事,任何人不得遗漏。还请你家主人出来见上一面,待得问明,我等自当离去。”
听得这话,不但蒯头领心中沉了一下,在暗处的王熙等人面色也变了变。
“此人是何来历?”王熙道,“这般执着,莫非是真窥出了什么端倪?”
“未必窥出了端倪,”王奕道,“不过他若定要查验,我等便要做好动手的准备。”
众人没有异议,李泰正要去布置,萧寰却将他止住。
“不必着急。”他说,“且按兵不动,未必会出事。”
“怎讲?”王熙问道。
萧寰没有答话,众人却忽而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不由诧异。
只见低矮的围墙外,一片火把光明晃晃的,竟然又是一彪人马来到,并且比先前这将官的人数更多。
院子里的人也发觉,包括那将官在内,神色皆错愕不解。
他正要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一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照面之下,那将官面色一变,连忙行礼:“拜见将军。”
蒯头领定睛一看,只觉来人有几分面熟,未几,忽而想起来。
这正是他不久前护送虞嫣滕蕙与并州时,路上遇到的那位叫高荟的将军。
只见高荟身着常服,进院之后,目光在神色不定的蒯头领脸上转了转,少顷,看向那将官。
“廖司马,今日何故来此?”他不紧不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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