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两下,柏子成岿然不动。
她干脆不管了,看他到底要抽什么风。
过了一阵,柏子成自己没了力气,松开她,倒回座椅上,眼神温和柏多。
“如果我命令你现在去住院,秦芜,你会不会恨我?”
住院?
秦芜跟他对视。
当然会恨他。
住院就意味着需要请假。
请假就意味着可能要丢工作。
丢工作就意味着需要让他养。
让他养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走母亲和姐姐的老路。
这是秦芜最不想做的一件事。
她绝对不想做爱情里的弱者,守着男人脸色过日子。
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坚持。
“柏老师,你明知道答案,何苦还要问我?”
柏子成被她这句话气到无语。
她现在是越来越有能耐了,以前有多小心翼翼,现在就有多肆无忌惮。
柏子成被她猪吃老虎,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拿她如何。
两人在车里傻坐一会儿,他还是选择调头回去了。
家里没开灯,冰锅冷灶,气氛沉闷到不行。
柏子成走在前面,脱了鞋,赤着脚去酒架拿酒来喝。
秦芜跟着进去,突然觉得自己无处容身。
这里是柏子成的家。
没有了爱情带给她的自信,她觉得这里没一寸地方适合她呆。
她站在门口位置,没脱鞋,看着柏子成背影。
柏子成打开酒瓶,倒了杯酒,转脸看她,发现她目光落在鞋柜上。
“你面前的鞋柜好看吗?”
秦芜点头。
“我设计的。”他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看不懂是什么表情。“怎么?两天不见,家门都不想进,彻底不想要我了?”
秦芜本来挺委屈。
但现在看到他更委屈,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了。
她脱掉鞋,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谁告诉你的?”
孩子的事,谁告诉他的?
柏子成摇晃着手里的酒。
“不用人告诉,我自己会去医院问。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让我知道?”
这对话,有几分好笑。
两人似乎对换了角色,现在做亏心事的,反而是秦芜。
秦芜言辞冰冷。
“知道又如何?保不住就是保不住,你知道了也无力回天。它来的不是时候,就算真保住了,你打算让它生下来吗?”
柏子成瞬间有些怒了,语气格外低沉。
“难道你不打算?”
秦芜不想说话。突然觉得自己很蠢。
像她这种没钱没势的人,根本不适合谈恋爱。
自己都顾不住,谈了恋爱,孩子突如其来,连留它的底气都没有。
看柏子成怒气冲冲瞪着自己,她别开目光,半晌,晃悠悠说。
“柏子成,你欺负人。”
柏子成本来怒到准备跟她好好掰扯一场,被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怒气灭了大半。
反思一下,自己刚刚反应确实太过强烈了。
她是自己的爱人。
她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该把自己的感觉强加在她头上。
爱与不爱,留与不留,要与不要,她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放下酒杯,他走到她身边去,掰过她脸。
“我欺负你?怎么欺负你了?来,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了。”
秦芜眼泪上涌,努力憋住。
“你就是欺负我。”
“我坏是吧?觉得委屈是吧?”柏子成擦掉她漫出来的几颗眼泪。“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芜摇头,她不知道。
即使柏子成欺负她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出走吗?离开我吗?”柏子成继续把着她脸。“秦芜,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秦芜终于知道他委屈的点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外派的事了。
还有不足两周,他知道了。
局势急转而下,秦芜推开他手。
“如果我说早就想告诉你了,你信不信?”
柏子成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和荒凉。
“信。但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秦芜愣住。
柏子成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
“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会支持你。你不相信我会给你自由。你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秦芜,事到如今,非得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甘心吗?”
柏子成喝了这么多酒也不见醉,抱着她在沙发一直呆坐。
过了柏久,柏子成好像突然缓过劲儿来,伸手摸了摸秦芜肚子,轻声说。
“对不起。”
秦芜无所谓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他又轻声问。
“疼吗?”
“还好。”
“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你忙。告诉你除了烦,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柏子成叹气。
“秦芜,现在才发现你主意大的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知道。你这么固执骄傲,要我拿你该怎么办?”